室內略微昏暗的燈光下,宋決看著光腦上最新的信息久久不動……
“所以最終你們被維利爾秒殺了?”
橘子甜酸的汁水在嘴裡蹦開,紀舒鼓著雙頰問道。
裴姝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手裡握著剝了一半的橘子,回憶起自己被一刀砍出場,語氣帶著幾分悲痛道:“秒殺,絕對的秒殺。除了哥哥還能撐幾招,簡直慘不忍睹。”
裴沅聞言無奈道:“維利爾最後那戰鬥力,不和我們聯手自己清場都是綽綽有餘的。本來我還奇怪這點,這兩天重點隊的事一公布,合著他是給自己選隊友。”
裴沅所說的‘重點隊’是前兩日隨著考核排名一同公布的,公布當天熱度一度蓋過‘維利爾秒殺隊友奪冠’,‘前十名流亡星的人占了三個’,‘寧勉後者居上’等等一係列八卦,連還躺在病床上的紀舒都有所耳聞。
寧勉兩眼放光,緊接著語氣帶有幾分激動地說;“重點隊名額隻有10個,入選的人分為兩隊,五五一隊。成員將直接由五係導師授課,有機會參與軍部任務,執行帝國高層命令。這要是被選上,不說半隻腳踏進了帝國中樞,起碼兩個腳趾頭能碰碰中樞門檻了。”
在場幾人其實初聽到這個消息時,或多或少都有些激動。
雖說帝國高等軍事學院出來的學生,隻要不是在學期間犯過大的過錯,畢業後入職軍部都是穩妥的。
但當個小士兵是入職軍部,做個小軍官是入職軍部,少尉也是入職軍部...這其中每進一步,都是無數人的前仆後繼,對於毫無根基的人來說,猶如登天之難。
於維利爾,克汀之流,此事是錦上添花。而於紀舒、裴沅這群人而言,確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了。
紀舒躺床上這幾日,裴沅幾人怕他沒人照應無聊,每天輪流來值守。
他這幾天聽的八卦可以趕上一年的量,耳邊幾乎沒怎麼消停過,眼瞅著自己精神已恢複,這會實在受不了,連連道:“哎!不強求不強求!具體的入選名單過兩天的表彰大會上會公布,到時聽天由命。我已經沒事了,你們不用輪流照顧,這兩天都好好休息,也讓我享受一下自由,你們幾個再守下去,身體沒事,我倒成精神重病了。”
裴沅應聲道:“行,都有精神打趣了,看來沒事。”
隨即便帶頭往門口走去,隻是在出門時又頓住步伐,對著裴姝、寧勉說:“你們先回去,我還有事和紀舒商量。”
寧勉看近來紀舒和裴沅兩人的相處狀態,頗有些擔憂,躊躇著開口說:“他才剛恢複點,彆聊太久。”
“我知道”
裴沅一直站在門口也沒動,直到確認裴姝和寧勉已經走遠,才轉過身,亮出光腦屏幕道:“說吧,什麼事。”
紀舒看著裴沅光腦屏幕上赫然的“留下”二字,笑道:“今晚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裴沅:“這幾天學校的、軍部的快把你和寧勉的門檻踏爛了,跟機甲有異的事有關?”
饒是紀舒,也難掩那一瞬間的訝異神情,心想找裴沅果真找對了。
紀舒隨即揚起一個狡黠的笑,道:“猜對了,果然找你是正確的選擇。”
紀舒和寧勉在賽場九死一生驚動了學校和軍部的事,一波接一波的調查早已引起一些關注,學校已經有些風言風語,幸好這次排名和重點隊的事才把注意力轉移了。
裴沅:“旁人不知其中的事,我們幾個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想不知道都難。”
紀舒:“你不好奇在這個關口,我要去辦什麼事?”
裴沅看著麵露狡黠的紀舒,微微一愣,彆頭嘟囔答道:“不是為你,原本這些應該是他會遭受的。”
紀舒這回總算知道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裴沅和他之間還是隔著這道鴻溝。不過他心裡還是很慶幸,裴沅嘴硬心軟,願意留下來幫他已經可以說明很多東西了。
裴沅見紀舒陡然沉默,暗罵自己這管不住的嘴,終是不忍,又再次開口道:“你彆多想哈,我的意思是...”
紀舒反倒不好意思了,連忙打斷這個話題:“我知道!我知道!你也彆多想啊!”
紀舒:“說回正事,第三層的時候,其中一架考核機甲解體的時候,留下了一串數字編碼。本來以為隻是我精神疲憊下的幻影,但這幾天的盤查讓我又想起了當時的編碼。我暗地研究了好幾天,你一定想不到最終是靠什麼破解出來的信息。”
裴沅對紀舒這種話說一半的風格屬實有些忍不了,咬牙切齒道:“大少爺,你就彆賣關子了,按你這種猜謎式聊天,今晚你就收獲一個無所知的拖油瓶隊友吧!”
“真無趣,一開始我隻是覺得這編碼排序很熟悉。這幾天一旦空閒下來就嘗試過各種方法去解,直到昨晚我終於想起這個排序在哪見過了。”
說到這,紀舒眼神一暗,頓了頓。
裴沅看紀舒神色變了,正了正身,他有預感接下來紀舒說的會使整件事的走向不可控起來。
紀舒緩了一下,一字一句說出那句顛覆幾人過去未來的話。
“是…雷爾帕。是我們逃亡時用的編碼排序。”
裴沅瞳孔瞬間放大,過度的震驚顯然已經讓他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失聲道:“怎麼可能!”
幾年逃亡間,為了避免幾人走散,紀舒的父親雷爾帕約定了一套編碼來交流,用於標記及特殊情況溝通。
幾年來用到這套編碼的時候少之又少,況且現在和平了,雷爾帕也死了,如果有人知道這套編碼,又費儘心力來聯係,這套編碼後麵隱藏的又是什麼?
裴沅穩了穩心神後說:“信息是什麼?”
紀舒想裴沅和他疑惑的都是一樣的:“這就是今晚我們要去做的事了,信息隻有一句‘西夜場東巷356號’。”
裴沅了然道:“要弄清楚最近的事,今晚這趟無論如何都得去了。”
要說紀舒現在最信任的人,也就是裴沅了。事情未明朗,今晚這趟他們都明白恐怕危險重重。
裴沅歎了口氣後說:“本來想安生過過平靜的日子,按最近出的事故來看,我們被盯上應該有一段時間了。”
想起從梅特出來後的日子,紀舒也是頓感無奈:“隻是有人越過重重關隘,就為了留一個可能不會被發現的信息,冒著這麼大的風險,無論如何都得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