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就找了一個商隊,跟著他們一路向西,也不知在沙漠裡到底走了多久,我們就遇到了一片綠洲。起初還以為是海市蜃樓,一群人都不敢進去,還是小弟我膽子肥,第一個衝了進去,在水裡狠狠把自己喂飽了!”
然後他歎了一聲,“你們是不知道,在沙漠渴上兩天兩夜是什麼滋味,感覺身體裡的血似乎都被頭上的太陽烤乾,隻剩下一具乾屍。人在極度缺水的情況下,很容易出現幻覺,所以大家都認為那是海市蜃樓,一旦過去,不僅沒有水喝,還會讓人直接喪命。也是我們運氣好,跑過去的時候真的遇到了水,這才明白,是上天仁慈,留了我們一命。”
再次將碗中酒飲儘,這時已經有人在旁邊專門為他倒酒了。
“再後來遇到的事就有些奇了,小弟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那天大家吃飽喝足,就躺在地上休息,可等我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周圍的人全都消失不見了,連一絲蹤跡都沒有!”
其他人都“啊”地叫了一聲,隨後各種猜測不絕於耳,有人說是商隊已經離去,有人猜是海市蜃樓,還有人說是鼠目漢子做了一個夢,一時間各種猜測,五花八門,小飯館出奇得熱鬨。
鼠目漢子吐出了最後一塊骨頭,然後又喝了一大碗烈酒,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時候他已經有七八分醉意了。放下酒碗,他從衣襟裡拿出了一塊玉佩,暖黃顏色,中間雕了一隻衝天白鶴,一時間又是各種猜測,更有很多人開始打那玉佩的主意。
鼠目漢子故意咳嗽了一聲,朗聲道:“各位,這就是我從獨鶴老人身上扯下來的。那天醒來後我四處尋不到人,就開始朝深處去找,可沒走幾步就一腳踏空陷了進去,那時我萬萬沒有想到,沙漠中竟然會有沼澤!登時心裡一驚,這四處無人,恐怕就要命絕於此了……”
“那後來呢?是不是獨鶴老人救了你?”
“不錯!”鼠目漢子似乎醉得更厲害了,他軟到了桌子上,差點打翻了店家的碟盞,“獨鶴老人救了我,後來又給了我水和食物,我這才能順利到達西域。可沒想到,獨鶴老人卻死了,唉,可惜呀可惜……”還未說完就倒在桌子上睡著了。
後來,就再也沒人見過這鼠目漢子,也沒人知道他到底是誰,倒是西出西域的人多了起來,關於獨鶴老人的傳說也越傳越邪乎。
蕭羽是半個月前聽說這件事的,他本就一直在尋找獨鶴老人,但清平道長早已於三年前去世,所以一切真相都被帶到了地下,如今重又有了獨鶴老人的消息,他不禁又燃起了信心。
花重金聘了一個向導,蕭羽就出發了,當然,不是他一個人,還有他的兩個朋友,沈齊和金西齡。這兩個朋友是他的刎頸之交,沒想到,竟然真的差點刎了他的頸。如今,他一個人行在大漠,宛若孤魂野鬼。
水食早在兩天前就已告罄,獨自牽著駱駝,意識開始變得模糊了。一隻鷹從頭頂飛過,蕭羽舔了舔唇,又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搏殺,不過對手不是人,而是一隻鷹。
咬破鷹的咽喉,鮮血汩汩流入喉中,蕭羽並沒有完全吸乾它的血,隻求活命,無謂殺生。雖然這樣並不能改變什麼,但至少心裡好受一些。
鬆開禁錮的雙手,輕輕把鷹拋向了空中,“啪”的一聲,鷹又重重掉了下來,一支箭直穿過鷹腹。
蕭羽吃了一驚,有人早已到了身後卻渾未察覺,自己何時竟疏忽至此!
“哼!既然都喝了人家的血了,又何必假惺惺?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