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的第一天早晨,霍格沃茨終於在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中醒來。城堡披上了雪白的外衣,塔頂像點綴著香草味的冰淇淋,黑湖也變成了“白湖”,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即使是五十個海格在上麵蹦迪也不會出現一絲裂痕。
斯萊特林的學生們當然又是最後知道這個消息的,他們隻覺得這天早上的休息室格外冷,嗬氣成冰。
這種時候,重點關注對象桑維士小姐當然不負眾望,在被窩裡掙紮了二十多分鐘也沒起來,成功睡過了頭。西奧多倒沒說什麼,靜靜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坐了一個小時,一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上課,起身去她們寢室門口叩了叩門。沒反應——好吧,他念了個擴音咒,又敲了敲。潘西早上和德拉科達芙妮他們去吃飯前告訴了他寢室的口令,說洛娜睡暈過去了,實在不行你就進去吧。不過他沒打算用,很耐心地又敲了一次。
秉持著“事不過三”的原則,半夢半醒的桑維士小姐穿著睡衣披著半拉棉襖來開門了。打開門發現不對勁,休息室那邊半點動靜都沒有,得知現在幾點幾分後她嚇醒了,“啪”一聲甩上寢室大門,奔回去迅速洗漱換衣服。
兩個人上課前一分鐘卡點走進了教室。剛才吃了一頓有些涼的早餐,洛娜邊搓著雙手哈熱氣邊說下次彆等我——不行,那我肯定會睡到下午——沒有下次了,真的,我再也不賴床了!
西奧多搖了搖頭,沒說什麼。反正他吃不吃早餐也無所謂。
早上還怕冷怕得不想去上課的洛娜中午就拖著德拉科布雷斯他們去打雪仗。西奧多表示寧肯退學也不參與這種幼稚的遊戲,潘西把持著她淑女的品格,點頭附和西奧多。
本來德拉科也覺得這很無聊,見西奧多不來,他鬼使神差地一口答應。哎,希望老爹老媽永遠也不知道這件事,要是被他們知道我堂堂馬爾福少爺居然在午休時間玩雪球……丟死人了,不想了,布雷斯你受死吧!——啊!哪個不長眼的這麼大膽子敢打我?!
“真抱歉……德拉科,請原諒……”居然是達芙妮!德拉科不敢相信平時大氣都不喘一聲的,四票當選斯萊特林一年級男生們心目中最溫柔的女生達芙妮(西奧多嫌他們幼稚,棄權),居然!往他頭上!砸!雪!球!
當他看到笑盈盈的達芙妮身後的洛娜時立馬就悟了。
好吧,這下潘西有點忍不住了。她可看不下去德拉科被欺負,於是她硬拉著寧願喝隆巴頓坩堝裡的魔藥也不願意和洛娜一起玩的米裡森加入了戰場。最後他們自動結盟,把洛娜差點埋進雪裡,誰讓她誰都得惹一下的!在洛娜那隊打著打著就置身事外了的達芙妮去走廊上把低頭看書的西奧多叫了過來,“西奧多,你再不不去,洛娜就要變成雪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不參與遊戲也不回休息室、冒著風口在戶外看書的西奧多起身,誰能知道他當下的心理活動是想去廚房取根胡蘿卜給洛娜插上呢?
他一走近,和德拉科一夥的布雷斯見好就收,立馬把凶器放下。主要是摸不準這哥會不會突然來個沒聽說過的咒語把他們六個都凍在雪地裡變成霍格沃茨新景點——微觀巨石陣。
西奧多也果然沒有用他的手去碰冰涼的雪堆,他揮動了一下魔杖,剛才被絆倒在雪地裡的洛娜終於得到了解脫。她拍打著衣服和肩頭的雪,握住西奧多向她伸出的、溫暖的手,站了起來。西奧多皺眉,她連眉毛上、發絲間都是雪,替她拂去那些一碰就化成水的冰晶。
她還有精力對那頭的六個人叫囂,“呀!下次你們不許把克拉布高爾當盾牌!我一個挑你們四個絕對沒問題!”
“拉倒吧,”米裡森·柏斯德這學期第一次正眼看她、對著她說話,“以前在我家打雪仗,每次都是你輸。”
“那是因為你有馬克做幫手!”她大聲反駁道,臉頰凍得,也有可能是氣得通紅。他們兩兄妹跟米裡森互相看不順眼,可馬克·柏斯德卻很樂意在這種事上站到她的對立麵,和米裡森一夥打她個落花流水。
西奧多把身上的圍巾、手套帽子都解下來給她戴上,還施了個保暖咒。雖然沒有胡蘿卜,西奧多滿意地看著她被裹成球的樣子,高興地想這樣也差不多是個雪人了。
玩雪讓斯萊特林這幫人都打起了精神,畢竟又激動又冰凍的。下午的魔法史課上他們居然奇跡般的挺過了半節課沒睡。洛娜發誓她聽到被格蘭傑揪著耳朵不讓趴下的羅恩·韋斯萊在議論,說他們斯萊特林肯定有大陰謀。
對,有大陰謀,我和德拉科正打算下了課把你和波特拖進雪地裡圍毆。(哈利·波特:?我又做錯什麼)洛娜暗暗在心裡吐槽。她是教室裡穿得最厚的人,還戴著兩層圍巾。精神了沒一會兒就感到倦意,裹著外套趴到了桌子上。賓斯教授不去聖芒戈真是太可惜了,聽說現在有越來越多的人失眠……嗯,如果他去了,說不定聖芒戈再也不用麻醉咒了……直接一頓魔法史開念,病人肯定一會兒就沒意識了……
這樣胡思亂想著,她自己也失去了意識。
被西奧多推醒的時候她還處於一種很迷茫的狀態,完全沒有聽到剛才的下課鈴聲。西奧多本想摸一摸她的額頭,還是在她呼出的熱氣撲到自己手背上時收回了手。他提醒她小心感冒,她把臉埋在他的圍巾裡傻笑,說肯定不會。
就算得了我也不去醫療翼,她想,傻子才去喝提神劑,她可不想當托馬斯小火車。
西奧多——她叫道。
乾嘛?他沒說話,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她,拿走她挎在胳膊上、搖搖欲墜的書包。
你的圍巾——香香的,她慢吞吞地說,有薄荷糖的味道,還有雪鬆,像我的魔杖一樣……就是太冷了。
西奧多停下來,等她走到自己身邊。
你怎麼不說話?她問。
他張了張嘴,最後說,吃完飯送你去醫療翼。
吃飯的時候她也蔫蔫的,連勺子都不想拿起來,吃了幾口就放下了餐具。德拉科發現她的異常,皺著眉往她盤子裡加了個雞腿,天知道他在腦海中試想過無數次怎麼才能讓這個動作自然流暢,看不出一點兒刻意。布雷斯注意到他微微顫抖的手腕,嗤笑了一聲,得了吧,西奧多以外的任何人這麼乾都顯得彆有用心。
“如果你想進魁地奇隊,那現在開始你就得多吃飯,沒人會招你這麼瘦的小女孩入隊。”德拉科說道。
自從上次魁地奇比賽後,她就對魁地奇運動有了濃厚的興趣。她開始問德拉科比賽的規則細節,拜托他介紹著名的球隊,還問他從哪可以觀看職業比賽。甚至和西奧多去圖書館的時候,她手裡的書都變成了《魁地奇溯源》。
“德拉科你自己都像棵豆芽菜,還好意思說我?”她懨懨地托著臉,伸手把離她最近的炸豬排叉起來放進了德拉科的盤子裡。
飯後她說什麼也不肯去醫療翼,吃了點東西後她看起來有了點勁,也許隻是打雪仗打累了。西奧多這麼想著放過了她,這天晚上他們沒去圖書館,他堅持讓她回去早睡覺。
洛娜回到寢室,衣服也沒換就鑽進了被子裡蒙上了頭,還在睡前給自己疊了兩層保暖咒。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迎接西奧多的是潘西的通知:“她發燒了,都開始說胡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