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韻聽完齊紋雲的複述,心底五味雜陳,想去抱抱肖玉,可身體僵硬得無法動彈。
“是我食言了,辜負了他。”齊紋雲垂頭看向依舊坐在床邊的肖玉,齊紋雲感到奇怪,他和林韻站在這裡說話了許久,肖玉居然半點反應也沒有。齊紋雲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把手伸在肖玉眼前打了個響指,左右晃動,肖玉的眼球都絲毫沒有移動。齊紋雲暗叫不好,把肖玉的整個眼皮用手掰開,肖玉的眼底布滿血絲,瞳孔已經輕微擴散。
“你是不是給他嗑藥了!”齊紋雲暴怒得推開林韻,此時的音量比先前大了十倍不止。齊紋雲太了解這些貴公子們的閨房技倆了。
“… …”林韻被這麼用力一推,險些跌在地上,可一點也不惱,反而有些遲鈍得答,“——是給他沾了點,但不多。”
齊紋雲沒有半點猶豫,一把打橫將肖玉抱起,“你來的時候沒發現他攤在床上起不來嘛?!他抑鬱症都發病成這樣了,你還給他沾這些!你是想弄死他嘛?!”說著齊紋雲便摔門而出,隻留下林韻一個人呆呆得站在原地。
抑鬱症?林韻開始瘋狂回憶他進門時的場景,可惜所有的畫麵都被他當時酒精麻木的腦袋分解得支離破碎。這幾天的瘋狂也變成記憶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肖玉,不會死吧。
恐怖的念頭如一把刀深深得紮進了林韻的心臟。
齊紋雲深夜抱著肖玉衝進了急診室,一通檢查和催吐,才讓肖玉慢慢恢複了神智。醫生過來告訴齊紋雲已無大礙,就將肖玉轉去了普通住院病房,齊紋雲也收拾好了他住院的用品和材料,才有空歇下來坐在肖玉的床邊。此時的肖玉已經全然清醒了。
“你不用擔心,我常年吃著抗抑鬱的藥,這些東西我早就免疫了。”
“——那你也不能這麼縱著他啊!”
“說來你肯定不信,我是自願的。”肖玉平靜得說。
“是是是,看看這,看看這!”齊紋雲用手指了指肖玉肩膀上的血牙印,還有脖子上的勒痕。肖玉還欲解釋,齊紋雲擺擺手打斷他道,“他這是要玩兒死你啊!你就彆老想著替他辯解了。”他說著歎了口氣,“我老了,我現在可看不懂你們這些小年輕的戀愛遊戲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剛剛回去給你收拾衣服,他已經走了。”
肖玉沉默了一會兒,“嗯,我知道了。你也早點回去吧,你老婆孩子還在家等你呢。”
齊紋雲拍了拍肖玉的肩,起身回家了。留下黑暗的房間中,肖玉一個人落寞得躺在床上,出神得望著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第二天,齊紋雲早早得就來了病房,丟給肖玉一部新手機。
“舊號碼就暫時彆用了,先用這部手機吧。”
“嗯嗯,好。”肖玉開始擺弄起來,舊手機應該還在家裡吧,也不知道最近有沒有人聯係過他。
“話說——明天就是事故聽證會了,你去麼?”齊紋雲小心翼翼得問。
“我就不去了,你去替我聽聽‘我最後的審判’吧。”
齊紋雲也不知道怎麼開口,猶豫了一會兒,“行吧。你也不用太憂心,說不定和你壓根兒沒關係。”
“謝謝你安慰我。”說著肖玉把頭轉向窗外。
窗外什麼也沒有,隻看得到清晨的一縷陽光,慢慢透過玻璃照射進來,明明此刻的肖玉內心異常灰暗,外麵的天卻開始亮起來。
聽證會雖然在下午3點,齊紋雲卻吃過午飯就過來了。到場的除了一些林氏集團的商業夥伴親朋好友,其餘都是飛機上遇難者的家屬,他們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前麵。齊紋雲一眼掃過,發現幾乎都坐滿了人,除了原本安排給機長家屬的位置,空落落得一個人都沒有。齊紋雲歎了口氣。
“你準備還把肖玉藏多久?”林韻從身後走出,冷冷得對齊紋雲說。
“嗬——這才兩天,林大少爺這麼快就按耐不住了。”齊紋雲目視前方,都不願多看他一眼。
“我會找到他的。”說著林韻並無逗留,直徑走開了。
等到3點左右,會場陸陸續續坐滿了人,大家都很期待事故最後的調查結果,估計全場最撓心的莫過於林韻和齊紋雲,畢竟他們還掌握著可能影響後續調查方向的一些信息。雖然齊紋雲深知,林韻肯定還沒有把這些想法共享給警察,但是過了今日就不好說了。
聽證會開始了。
官方首先簡要概述了事故的經過和宣布確認了遇難者名單,就算過了這麼久,再重新念出這些名字,也在前排掀起了不少的波浪,畢竟這就像明明快要愈合的傷口,又重新被血淋淋得撕開。
“接下來更新一下由於發現黑匣子,而帶來的突破性進展。”
齊紋雲的心臟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