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南陵雨神(2 / 2)

鬼界少主逛凡間 東眠魚 5158 字 10個月前

靳歡冷眼一瞥,“你是想問你的死法嗎?”

散修聞言,使勁搖起頭。

長風獵獵,青梧遠眺,越過靳歡望向山穀口。

片刻後,楚逢君和傅無虞一前一後走來。

“楚美人,你怎麼被抓到了?”靳歡故意將尾音拉長,打趣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呢。”

楚逢君側眸看了她作怪的模樣,心裡隻覺得好笑,但麵上卻沒有任何變化。

靳歡見狀也不逗了,回眸見青梧已經走到傅無虞身旁,道:“風流法神,快把劍還給我!”

傅無虞愣了一下,眸光流轉間意識到靳歡在叫他,雖說鬼界為辨認曆代神族,皆是以其飛升之地命名,但叫他怎麼是風流,不該是扶鳳嗎?

思及此處,他眉頭微微一皺,朝靳歡道:“鬼界少主,我不敢傷你,但殺你旁邊那位,輕而易舉。”

靳歡冷哼道:“你敢,他是人族,我護著的。”

傅無虞不理,轉頭讓青梧回到斷魂劍裡。

見狀,靳歡勾起唇角,朝看向她的青梧揮了揮手,道:“青梧,你可是一國公主啊!”

話音方落,一道靈刀襲來。

楚逢君立即召出驚雀劍,擋在靳歡身前劈開靈刀。下一瞬,鮮血從他嘴角溢出來,滴落在地。

靳歡目睹這一幕,凝聚手中靈力化為刀刃。一時震怒,將所有靈刀揮向傅無虞。

傅無虞握著斷魂劍閃躲,見靳歡跑去攙扶著楚逢君,也不想纏鬥,趁機離去。

靳歡原以為楚逢君是被傅無虞所傷,一探脈才發現是天道所致的舊疾複發,心裡鬆了口氣,就輸送靈力給他療傷,壓製舊疾。

至於傅無虞離去,她也沒在意,反正找不到聚魂法,青梧魂體消散也就在這幾年。

若非洛霜說風流法神於如今的神界舉足輕重,不可出事,她也不想花費精力拿回斷魂劍。

斷魂劍,於鬼界無關緊要。

楚逢君稍作調整,道:“斷魂劍被帶走了。”

“沒事,我一早就知道沒那麼輕易搶過來。”靳歡眯著笑眼盯著楚逢君,“事不過三,還有兩次。”

楚逢君見她目光狡黠,眼底閃過笑意。

被推出來的散修小心翼翼地走近,問道:“那個姑娘,你們要不要與我等同行?”

靳歡回頭,就見是那位跟她搭過話的散修,直視他期待的眼神,搖頭道:“我又不要秘境裡的靈物,所求不同,不必同行。”

散修輕聲歎氣,倒也沒強求,朝靳歡笑了笑,轉身回到隊列中,跟著眾人離開。

不知過去多久,地麵突然一震。

靳歡陡然站起來,望向遠處升起的雲煙,是什麼厲害人物在打架。

秘境南側,尉遲靖與殷玄銘狹路相逢,對視一眼,目光同時移向懸在空中的玉柄。

雷神劍的玉柄,蘊含著雷神千年修為。

不知為何,尉遲靖心裡隱約有道聲音在說千萬不能讓殷玄銘拿到玉柄,他沒空多想,見殷玄銘率先朝玉柄衝去,旋即跟上。

兩人並駕齊驅,寸步不讓。

他們幾乎同時碰到玉柄,然而下一瞬,刺眼的白光驟然閃過,緊接著雷鳴炸開。

玉鐲護體,尉遲靖沒有受傷,但殷玄銘被震開數裡之遠,躲避及時倒也沒受重傷。

尉遲靖轉頭望了殷玄銘一眼,試探去拿玉柄。指尖觸碰到玉鐲的一瞬間,清脆的落地聲響起。

護住玉柄的結界破開,強大的靈力波動竟將尉遲靖識海裡的桎梏衝破,記憶逆流。

那些過往浮現在眼前的畫麵逐漸連起來。

原來,他就是失蹤的南陵雨神。

尉遲靖,原是醉酒的南陵國主與宮女所生,因生母低微,遭國主憎恨不喜。

直到十五歲那年,以皇子親征之名被派到必敗的戰場上鼓舞軍心。戰敗後,他僥幸逃進南陵山,身負重傷,半路上昏迷不醒,被落入凡間的權陵神主撿回竹屋。

那時的他因貪戀溫暖,引誘權陵隨他一同回到南陵國國都,在國都相互扶持。精心謀劃,他斬殺君父手足,登上君位,重振南陵國,在普天同慶之日,迎娶權陵為妻。

他那時兢兢業業,壓製住周邊小國的挑釁,在春風得意之際,詢問權陵可否為他誕子。但在看見權陵眼神裡浮現出複雜糾結,將自己的心思按捺回去。

突然有一天,權陵變得不一樣了,她來找他說出一切真相。在他忐忑不安地度過一段時日後,權陵還是與他告彆,一時不察,她施法封閉了他所有記憶。

權陵離去後,他終是變成嗜殺狠戾的暴君,卻在聽聞南陵山腳下的村子染上瘟疫,不顧安危前往。

得天點召,他飛升為雨神,在神界重遇權陵,似曾相識的感覺反複出現在腦海裡。因此他時常以布雨為由糾纏權陵伴她左右。

後來,人神結界出現裂縫,權陵帶著雷神前去修補結界。他聽聞此事偷偷跟過去,卻目睹權陵吸納天地之力,消散在天地間。

不得複生。

他悲痛欲絕,挑戰無為的神官,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解決神界敗類,卻慘遭拋棄。他從神界掉落到南陵山,不知為何失去記憶,在那間竹屋裡獨自度過八百多年,直到靳歡的到來。

這就是他,南陵雨神的前塵往事。

眼前的畫麵依舊在閃現,尉遲靖尚沉浸在回憶裡,即使看見殷玄銘奪走玉柄,也不為所動。

他想起了與權陵相伴的歲歲月月。

忽然身形踉蹌,玉鐲落地的瞬間,一道屬於權陵神主的記憶湧入眉心。

痛苦席卷識海。

“八百年前,我被神族背棄,被人族厭棄,你苦心積慮,讓我安穩地活下來。”

“你壓製我的記憶和修為,給我創造一方天地,又謀劃這一場局,隻是讓我再活八百年嗎?為什麼要那麼做啊?”

他渾身在顫抖,呼吸變得艱難,茫然地說出一字一句,像是在質問,但又是麵不改色。

權陵已死,沒人能給他答案。

數道紫雷突然從天而降,一時山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