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師尊,師兄,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呀?”
拾月推開門,眉眼彎彎,嘴角帶笑的舒展著腰身,隻覺神清氣爽,倏地,她神情僵住,眼睛圓乎乎,黑亮亮的盯著洞府前或坐或躺,或臥或掛在桃樹上如靈猴一樣的眾人。
“小徒弟啊!你還好嗎?”
這麼久窩在洞府裡不見人,道清最關心的就是小徒弟的身體健康和心理健康。
說來那自閉也不知道到底是個啥病,他也鬨不明白,可不能再嚴重了。
道清想著就擔心的抹了一把眼淚。
拾月皺著小臉歎氣,“師尊,你莫要哭了,月兒好著呢”,小姑娘抬起手拽了拽他隨風飄蕩的廣袖,朝他可可愛愛的眨了眨眼,“不信你探探。”
所謂的探探就是道清給小徒弟掐脈,靈力會在她的身體裡走一遭。
“這次不探了,師尊知道你好著就好”,多可愛多少乖巧的小徒弟,他隻希望她此生無病無災,無憂無憂,而他再想辦法延長她的壽元,能多陪他這個老頭子一段路程。
這也是青雲宗其他所有人的心願。
“嗯嗯,師尊,那你彆哭了哦!”
“這是蜜餞,很甜,給您吃。”
小姑娘眉眼彎彎,喜人又懂事的樣子讓道清的心熨帖至極。
“師尊可不能吃你小姑娘的零嘴,月兒吃,月兒吃。”
“咱們青雲府新開了一家山海小館,聽說賣很多稀罕的吃食,讓你三師兄帶你去。”
蜜餞到了小姑娘的嘴裡,甜的小拾月笑裡都碎滿了星星,她舔了一下小嘴,軟軟糯糯道:“師尊,我可以不去嗎?”
道清瞪大眼,心再次提了起來,“為……”
聲音也驟提,看著小徒弟受驚的神情,慌忙放低,深吸一口氣,“月兒為什麼不想去?”
拾月垂頭扣著手指,嗡聲翁氣,“人多,吵,月兒不想見人。”
好麻煩呢!她就是不想出門,隻想安安靜靜的待在宗門,曬曬太陽,賞賞花草,吃吃喝喝……
如今又有了小花園,還可以種種地。
實在悶了,與師兄們聊天也可以。
道清心緒起伏,沒有理由的瞪著看熱鬨的九個徒弟,提氣,吐氣,將九濤喚了過來。
用唇語示意三徒弟無論如何都得帶小月兒下山去。
九濤摸著腦袋,大跨步走到拾月麵前,一個彎腰就將她抱起來,舉過頭頂。
驚的拾月啊啊啊大叫。
“三師兄,放月兒下去,這樣不好哦!”
“你跟師兄去吃美味佳肴,師兄就放你下來。”
九濤大笑的看著小姑娘。
拾月板著小臉,在出去和下來之間做了無數次糾結以後,終於點點小腦袋,無奈道:“好吧,我陪三師兄一起去,隻是……我們要等人少的時候再去可以嗎?”
隻要能出門,小姑娘提何人要求都沒問題。
“當然可以,那月兒就先去打扮一番,師兄在外麵等你。”
拾月被放在地上,垂頭動作緩慢又優雅的撫平衣裙,罷弄好壓裙的玉佩,然後含笑乖巧的與眾人告彆,方才挺直小身子,姿態優美的進了她的洞府。
她可是端莊優雅的小帝姬!
可是三師兄,哎!總是弄亂她的頭發,讓她失態,愁人呢!
青雲府在諸多州府中排第三名,是出名的三大州府之一,也是修士最愛的州府之一,它以丹藥而聞名,皆因最大的丹藥宗門青雲宗就坐落在此地,是問,天下的修仙者哪會有不需要丹藥靈藥的。
這也使的青雲府不分季節,不分天氣好賴,總是人來人滿,熱鬨非常。
拾月不愛人多,一來怕吵,二來上一世的深宮生活讓她害怕甚至於懼怕見人。
十四年清冷一人的寂靜已經根深蒂固的烙印在她的靈魂深處,作為最不受寵的小帝姬,就是宮宴,其他宮妃們舉辦的花宴,她不去亦不會有人理會,所以漸漸的她自個就封閉在寢宮,不與人交流,而她也不覺得孤悶,反而還很自得其樂。
直到十四,被迫出嫁……
噩夢在她的眼中消散,拾月抓緊了九濤的衣袖,看著腳下盤踞在平原之地上的四方城。
“月兒,我們到了,師兄這就降下去,你可要抓好師兄的袖子。”
九濤聲音爽朗,雖是粗心大意的性子,但還是十分的顧著他的小月兒。
山海小館人滿為患。
唯有一張桌子沒人,九濤牽著拾月的手,走往那桌,隻見他從芥子袋掏出一個雪白皮毛縫製而成的墊子放在長椅上,安置好小姑娘坐下,又拿出琉璃的杯盞,盛滿小姑娘平日裡喝的靈液,放在小姑娘的麵前,他方才坐在一邊,朝著小廝招了招手。
殊不知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在在此吃食的眾人眼中。
嘖嘖有聲,整個青雲府,或者說整個修仙界如此講究的人還真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