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如何做到此生不再和這兩個人產生交集,父親和我談話結束之後我回到房間想了一個半夜。
印象中謝承允似乎素日裡最愛誇我文靜乖巧,當初樓閣上一見傾心,他說我“綽約多逸態,輕盈不自持。嘗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所以在我進宮二年後便賜我“容”字作為封號。
如今想來也覺得可笑至極,被人當作金絲雀豢養而不自知,曾經的那些海誓山盟都化作另一個平行世界的秦子舒的遺骸隨風消散了。月上柳梢,我扶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較比乾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
月光從窗外照進來,細細地摩挲我的臉頰,心中的對策漸漸顯現雛型。
今日和謝承宣一見,他們兄弟二人既然從小就接受著相同的教育,那麼喜歡的女子習性估計也是類似,所以我隻需要將自己身上所謂“蘭心蕙質”的心性徹底磨掉。
我想了許多和大家閨秀沾不上邊的活動,譬如騎馬、射箭、吃街邊小店,說話時提高音量,走路時撇開雙腿以及——像家丁那樣大剌剌隨地吐痰。想到這裡我自己都笑出聲了,想不到我秦子舒有一天居然會做出這樣和自己身份不符的事情。
一夜未眠,第二天剛將將擦亮,我就迫不及待地從床上跳起來讓丫鬟們給我準備了一套短打。今日服侍我穿衣的是副生麵孔,我早就料到卓淞沒來,她的麵子薄,脾氣又不小,平日裡是我太過於驕縱,讓她如今連主次不分。
還記得她三年前初到我家時,那巴掌大的小臉跪在府上泫然欲泣地看著我和我母親,是我母親心軟便和她簽了賣身契,又多給了些錢讓她回去安葬了她母親,後來我和卓淞情同姐妹,隻是沒想到......
罷了,也不去理會她。隻要我不進宮,這些事情就不會再重演。
臨出門前特意交代了丫鬟們不許把我出門的事告知父親,隻對外說我在閨中養病即可。有一個小丫鬟看著我欲言又止,我感到奇怪,退回幾步歪著頭問她
“怎麼了?”
那小丫頭把頭埋得深深的,半天憋紅了臉也不敢開口,我看著她的模樣也不過十二三歲,我心想著:這還沒到我真正發功的時候呢,怎麼現在就如此怕我。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放緩了語氣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頭悶悶地回我說“回小姐的話,奴婢名叫樂音。”
“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樂音,真是個好名字。我在心裡琢磨了一會。
“奴婢,奴婢隻是擔心小姐自己一個人出去會不會太危險了。”樂音站在我麵前憋了半天,終於一口氣說了出來。
“噗嗤”聽到她這麼說我愣了一下,隨即蕩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