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府中還有事,就不打擾王爺了。”沒等謝承宣反應,我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回到府中,我迅速地換上平日裡的華服,洗淨身上的血汙,並且特意吩咐樂音替我梳妝。
手掌上的指甲印還在微微泛痛,酥酥麻麻的痛感讓我不得不一直回想在馬場發生的一切,我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樂音立在我的身側替我綰發,如瀑的長發傾瀉在鵝黃的袖衫。
從我有記憶起,府中上下皆誇我眉目含情,嬌柔萬千。而此刻我再看鏡中容顏,竟然多了許多感慨。
“樂音,你說,這世上的男子可信嗎?”樂音替我梳妝的手微微一頓,她頷首看向鏡子中的我,想了一會兒,“噗嗤”笑出聲來。
“小姐這是怎麼了?早上出去一趟莫不是害了相思?”
“彆瞎說!”我著急地解釋,“我就是隨口一問。”
樂音歪起頭鼓著腮幫思忖了一會,糯糯道:“嗯...要說天下的男子,最可信的應該就是皇上了吧?畢竟能擔得起天下,他若不靠譜的話——那估計就沒人靠得住了。”
謝承允麼?如果真是這道邏輯,那麼這天下也沒什麼信任的男人了。
見我沒說話,樂音又緊接著補充道:“不過——鎮寧王應該也是值得托付的人呢。”說罷,樂音眼角眉梢帶著笑意望向窗外,一副少女嬌憨的模樣。
我忍不住有些好奇,“你見過鎮寧王?”樂音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前幾日王爺拜訪到府,我給王爺遞茶時險些失手跌碎老爺的茶杯,還是王爺眼疾手快托住才沒有讓我受罰呢!”
嘁——
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謝承宣這不是妥妥的中央空調,外表看似是菩薩心腸樂善好施,實際上是個大變態!又想到在馬場時他貿然探進我的裡衣一事,頓時更覺氣憤,沒意識地飄出了一句
“知人知麵不知心。”樂音顯然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我回過神來,正欲打個岔糊弄過去,門外卻突然傳來卓淞的聲音。
“小姐,老爺叫您現在過去用膳。”我懶懶地整了一下衣衫,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卓淞看到我和樂音同時出現,那雙眼睛又兀地瞪大,看那眼神像是充滿了對我的責怪和對樂音的不屑。
我並未多給予理睬,加快腳上的步伐向前廳走去。
推開門便看見父親麵中含笑,母親卻在一旁露出有些擔憂的神色,我感覺事情不太對勁,給爹爹請了安後便警惕地觀察。
“子舒啊,我今日下朝之時,聽見皇上身旁的貼身太監說,明年的選秀時間要提前到今年九月之後了。”
“你既已及笄,我和你母親商量準備讓你參加今年的選秀,也算是為秦家爭光了。”
選秀?提前?我腦袋嗡地一聲炸開。根本沒聽父親後麵的話,隻感到天地暈眩,翻倒的燭台、冰冷的大門、卓淞狠毒的眼神......鋪天蓋地的向我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