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定淵和鬆柏一同回到了時樓,鬆柏因為流血過多暈了過去,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便看見了納什。
納什正在給他的傷口擦拭換藥,可鬆柏猛然抬頭把彼此都嚇了一跳。
“是你!…你你你!”鬆柏嚇得想要逃,卻發現沒什麼力氣。
納什斜眼瞧他,手上動作不停,卻陰陽怪氣道,“是我,我我我,昨日碧水樓就瞧我一眼竟便記住我了,陪在你身邊一個月的麵首你卻記不得。”
鬆柏:“你是說…瑞香兒?不對,你是誰啊?你又怎麼知道瑞香兒的……”
納什氣不打一出來:“我是我們公子的侍從納什,昨天你本可以被我抓住,安然無恙的躺在這裡的天字間,可你倒是狠心獨自逃走,從二樓一躍而下被我家公子抓住了吧,非得流點血…害得我被你的情兒絆住腳,聽了些好多你和她的愛恨情仇才放我走!”
鬆柏:“我哪知道你是殺我的,還是…”
鬆柏一邊說一邊摸索懷裡的東西,上下其手,怎麼摸也沒摸到賬簿!
納什鄙夷:“這位負心漢,那東西早不在你身邊了。”
鬆柏馬上慌亂起來,下床要走:“什麼!那可是我保命的東西!是不是你家公子拿走了!他不是沒興趣嗎?真是言而無信的小人!”
納什攔住他:“怎麼說話的?若沒有我家公子,你早就連人帶貨一起被官府抓走了。”
伴隨著吵叫的聲音,推門聲引起屋裡二人警惕的注意,叫喊戛然而止。
呼延定淵喜靜,麵對吵嚷仍麵色平靜,言語卻還是有些淩厲,“是我,你們真是吵鬨。”
如果這裡要被動漫化,那呼延定淵的表情一定是一臉無奈微笑,再加上頭頂的四角生氣符號。
納什聽罷直起身子,然後關上門福禮,“公子。”
呼延定淵輕點頭,納什給他倒了一杯熱茶,他熟稔的就座坐下開始細細品茶,絲毫沒顧及一旁呆萌的鬆柏。
呼延定淵:“坐。”
呼延定淵捕捉到桌子上的某處閃爍,那是一枚銀簪,他拿起細細觀看,樣式簡單,帶了點血痕,竟映的絹花更加栩栩如生,靈動鮮活。隨之他的眼底隨著爍光蕩起零星笑意。
鬆柏一開始還有很沉重的怒氣,畢竟那本賬簿是他唯一可以交易的籌碼,現如今還是被搶了去,當然會慌不擇路。可偏偏呼延定淵拿走了他的東西,他卻跟個沒事兒人一樣,自己也跟著不敢造次,心平氣和下來。
納什見他不動,抬手將他摁了下去。鬆柏被迫‘坐’下了。
鬆柏咽了口唾沫:“公子,你…”
呼延定淵打斷他,又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了他。
清朗之音響起:“莫要生納什的氣,他平日是不多與人講話的,你倒是與他有緣。”
納什想起瑞香兒戀愛腦的臉,就恨鐵不成鋼:“確實,孽緣。”
鬆柏咽了口唾沫,這緣不要也罷。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但你現在需要休息,不宜大動,這不是你們中原最講究的休養生息?”
納什撇嘴:“中原人說一套,但做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納什昨夜深受愛情教育的荼毒,瑞香兒姑娘把從她的戀愛腦經曆到情感殺手,再到與鬆柏的愛恨情仇反複給他洗腦,練就了納什<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的經驗。若不是納什自己是男人,他都快被洗腦到要不全天下男人都殺光,尤其是負心漢。
所以對渣男鬆柏,甚至是中原人有偏見也算正常了。
呼延定淵淡笑:“我也聽說了,鬆柏,是叫這個名字沒錯吧…沒想到短短數日,你還有哄騙佳人的本事。所以收走你手上的賬簿又多了一個理由呢。”
“不過你放心,我確實對它沒興趣,待到時機成熟,我會交還於你,你自行定奪,畢竟這是你自己冒死爭取來的。但前提是這其中的所有原委,你要一五一十,細細與我講來。”
鬆柏聽到交還二字,漸漸有了點生機:“公子為何對這些感興趣?還有,你們都不是南雍人?!那我…”
鬆柏終於轉過彎來…那他豈不是通敵叛國?
可這也是唯一能保住性命的方法!他唇色慘白,背後出了一層薄汗,思來想去了小半個時辰,望著呼延定淵越發堅定的眼神,鬆柏歎了口氣,便娓娓道來。
“我是臨京的天璿閣的殺手,上頭委派了我一個任務,要我殺了審計院的管事。”
納什凝眉,他聽到臨京這二字便提高了警惕,“然後成功了嗎?你又為什麼拿走了這賬簿?”
鬆柏想起這事就後悔,義憤填膺道,“我無意拿這殺千刀的賬簿!我殺了管事大人後,發現他緊握這賬簿不放,我實在好奇比命還重要的東西,到底能是什麼?打開一看——”
納什緊張:“是什麼?”
鬆柏搔頭:“額,我不認字...”
納什:“......”
他氣的給鬆柏一個肘擊,“你不認字你翻什麼賬簿,殺了人還不快跑?”
鬆柏委屈,“那萬一有什麼藏寶圖之類的呢...總之我翻了半天沒翻出來什麼花樣,然後就以你所言,官兵很快趕到,我一時情急就順手拿走了。誰曾想剛準備回去複命,我的同工突然給我捎了信兒,有人要殺我,讓我趕緊跑,永遠不要回臨京。這時候我就懷疑會不會跟這賬簿有關。”
呼延定淵點點頭,“我大概弄明白了原委。”
“我隻有兩個問題,這天璿閣的背後之首是誰?你既說同工,那說明他也是天璿閣的人,那他又是誰。為什麼要背叛天璿閣給你通風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