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一時間怨聲四起。
齊嶼昨晚上莫名其妙的沒有失眠做夢,睡得很好,早上起床的時候雨停了一小會,讓他暢通
無阻的進了學校,避免被淋成落湯雞。
聽到英語老師的話,齊嶼跟著也站了起來,歪歪扭扭的靠著牆壁。
這時候雨又開始下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徹底掩蓋了雪下過的痕跡。
雨幕將遠處的山水與齊嶼隔開,有小水滴穿過沒關嚴的窗戶跳了進來,齊嶼又想起了那件被打濕的駝色大衣。
借著立起的書的遮擋,齊嶼把手機解了鎖,點開搜索引擎,慢慢打字“刀”。
齊嶼讀的學校位於縣城中心,還是整個縣城最好的高中,當時他的中考成績剛好過了線。所以現在讀的班也是最好的班。
誰知道高中兩三年讓齊嶼變成了倒數。齊仙仙從不過問他的成績,齊嶼也樂得自在。
看著網頁彈出來的各種刀劍的名稱,齊嶼又加上了幾個字,
“刀是一種姓氏嗎?”
雖然居於倒數,可齊嶼不認為自己是個文盲。實在是在他有限的十八年人生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刀”這種姓氏。
刀寧安,這個人究竟有多危險才取了這麼個名字來壓著。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到了下午放學的時候雨又停了。
徐帆沒說再去奶茶店,而是拉著劉然李濤非要去網吧,
“小魚兒你有事不?去打遊戲啊。”
“不去。”
齊嶼拎起書包就往外走。
今天周五,然後是雙休,每周這個時候齊仙仙都要去彆的城市旅遊,美名其曰“打探敵情探尋市場”。
他得早點回去接班。
雨傘在課間就被蘇小曼還回來了。齊嶼還發現了雨傘裡夾著的字條,上麵是娟秀的字體:
“抱歉。以後我們還是朋友吧。”
齊嶼將紙條撕成小碎片,直到徹底看不清楚字跡,出了校門才扔進垃圾桶。
旁邊的小學也是同一時間放學,此刻小朋友們都擠在大門口,值班老師喊著“排隊,孩子們排隊!”
大門外早已經有很多家長等候,都伸長了脖子向裡麵望著,找自己的孩子。
有一個個子很高的男人卻沒和家長們擠在一起,隻是遠遠的站在花壇邊,叼著一支煙。
齊嶼看過去的時候,男人正低頭將煙頭往打火機的火苗上湊,舉著打火機的右手上還戴著金屬戒指。
齊嶼一眼就認出這是刀寧安。
還是那件駝色大衣,也不知道是昨天的水漬沒乾,還是今天又沾了雨水,仍然濕著一塊。
小學的大門打開了。
小朋友們一個接一個的被家長領走。慢慢的,都走光了。
雨後沒有夕陽,天還是霧蒙蒙的充滿水汽。
刀寧安的煙早就在大門打開時踩滅了。他還是一直站在花壇邊,凝望著已經空無一人的校園。
齊嶼的角度看不到刀寧安的眼睛,可他就是覺得刀寧安正在“凝望”。
他的背影很沉重。
齊嶼不懂,他隻覺得孤獨。
天空中又開始飄起了薄薄細雨,齊嶼抽出書包裡的傘,拖著步子走向刀寧安,
“你好小刀先生,民宿獨家送傘服務。”
齊嶼扯著和刀寧安一樣懶洋洋的語調,將傘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