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送到賴就那裡又轉去了縣裡,當天晚上就走了是心梗沒能救回來,雙胞胎兄弟無措的,早上出門的時候還笑嗬嗬說給他們做好吃的阿奶怎麼會不在呢。
周明月的眼眶也紅了,已經通知大小毛的父母,他們在外麵要明天才能回來。
周小毛哭得很大聲,一直喊著阿奶,周大毛把弟弟抱在懷裡小聲的啜泣,此刻他們是最感同身受血濃於水的親人。
後麵站著的酷哥團們也蒙上了一層陰翳。
老人的身後事情辦得很隆重,是平間奶這位村裡長壽的老奶奶親自去送,周大福和許多香們也去了,他們感歎著生死無常,明明這前兩天還在說著給菜地種點什麼菜的老太太就這麼走了。
大小毛的情緒一直低落,酷哥團們什麼也沒說就陪著他們發呆,聽他們說阿奶的故事。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慢慢的大小毛好了起來,小毛的話變多了,大毛還是嗯哦的那個悶葫蘆。
在酷哥團的中間又發生了一件大事,大小毛要離開清風村了跟父母去深圳,他們的父母們打算在那裡買房定居,讓他們到那邊讀書,村裡奶奶不在沒人照顧他們,大小毛父母這麼多年在深圳也站穩了腳跟。
周小毛是第一個鬨騰的,他不想離開清風村,不想離開酷哥團,但是他的鬨騰並沒有起到什麼效果,離開的日子還是定下了。
周小毛和周大毛開始了少見的冷戰,原因是大毛沒有和父母鬨騰。
走的前一天晚上,周初陽難道做了一桌子好吃。
找了個竹梯子靠在屋子的後麵,他們一人端著一個菜一邊手抓著竹梯子爬上平房的屋頂上,這一天的月亮暗淡但是星星很明亮,周初陽還把家裡的兩個煤油燈搞了上來放在邊上取亮。
大小毛隔著周梟和周盼盼兩個人坐下,見他們這樣就知道兩人還沒和好。
周初陽作為酷哥團裡的默認大佬要處理一下這種事件就說道:“大毛小毛你們兩坐一起去,這大男人的生氣還能生這麼久,丟不丟臉,你們隻是去深圳以後還是可以回來看我們,我們要是有錢了也去看你們。”
周胖胖:“沒錯,等我賺到錢我就去深圳看你們,到時候你們帶我去吃好吃的。”
周小毛扭捏著:“那說好了,你們記得來看我……們。”瞄了眼已經換位置過來的大毛,小毛同學想著就勉為其難加個們吧。
和好了,兩兄弟開始你夾菜給我我夾菜給你,看這大蝦這燒鴨悶葫蘆周大毛難得開口問:“你們這菜那裡來的。”
“當然是我們辛苦騎著單車去圩裡麵買的,這大蝦還是找漁民買的,一開始見我們買得少還不願意都靠初十那張嘴磨得大叔沒辦法,這可是我們湊錢請你們吃的……送彆飯,呃不對,散夥飯也不對,反正你們好好吃就對了,把我身家都掏空了。”周盼盼的嘴叭叭叭地說道。
周梟腦門黑線索性捂住他嘴:“你到底再說什麼,胡言亂語的。”
“泥關我(你管我)。”周盼盼掙紮著。
小毛感動著:“謝謝兄弟們,我們會想你們的,想我們一起摸魚一起打架一起被罰站的日子。”
眾人:其實可以想點彆的。
小毛說著說著帶上了哭腔。
周盼盼:“乾嘛那麼煽情,搞得我都哭了哇--”
“……”
終於一番你哭我追之後,就著蟲鳴夜風狗叫還有各家電視播著的苦情劇,這頓飯開始正經吃了起來。
吃的一半,周初陽又順著梯子下去回來的時候手上帶著個健力寶的瓶子,裡麵的液體不是橙色的。
“米酒”蘇寒嗅到了空中淡淡的酒味,李小紅整天喝這味道熟悉得很。
周梟:“你拿酒乾啥。”
周初陽站起來舉著手上的瓶子說:“古有桃園三結義,今天就有我們清風村兄弟團月下乾酒,喝不喝。”
“喝!!!”
周初陽先懟著瓶子悶了一口,然後遞給蘇寒,蘇寒同樣悶了一口在往後麵傳下去,半個健力寶瓶的米酒傳著傳著喝光了。
次日,林蓮英順著梯子爬上來,看見六個小醉鬼睡在樓頂上,你壓著我我踹你,好不熱鬨。
那滾到一邊去的健力寶瓶讓她臉色黑成鍋底的灰。
“都給我起來——”
響徹整個清風村的怒吼。
“厲害啊你們喝光了那麼多酒”,陰陽怪氣。
“沒中毒運氣真好”,陰陽怪氣加一。
“沒醉醺醺地摔下去運氣更好”,陰陽怪氣加次方。
酷哥團瑟瑟發抖著,溫和的前奏後方必有更大的風雨。
六個人最後被罵得分不清東南西北,隻知道火燒屁股的滾蛋,大小毛麻溜的滾回去打包行李,這一刻他們不想留下來。
車子沿著筆直的黃土路一路向南,四個少年站在清風村的路口大幅度的晃動他們的手,大聲的喊著:“再見,大毛小毛,再見啦——”
兩位長相一樣的少年從車窗裡冒頭出來:“再見,我們一定會回來的。”
這個夏天除了西瓜的甜味,還有分彆的苦澀,一切都阻擋不住時間的腳步,人生的軌會在某一段時間交彙,又會在某個時間分離,但未來的日子裡會再次交彙延續著曾經的情和義。
就比如清明節(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