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魔修哪裡甘心呢?他們想了各種方法來躲避雷劫或者減弱雷劫。據聞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剔了仙靈之體的仙骨,安在魔修身上,這樣他們的魔丹運轉魔功,仙骨轉換仙靈氣,就可成就仙魔之體!仙魔之體可以蒙蔽天機,讓天道將魔修視為仙修,不僅雷劫減輕,且如仙修一般,劫過便可飛升成仙。
所以天靈之體十分珍貴、萬年無一,當年我就是因為這特殊體質,才被藏在秘境中十三年,築基之後才可自由出行。
仙靈之體是靈魂中帶來的,每次剔除那段仙骨之後,仙骨會再次長出來,隻有身具仙靈之體的修士的靈魂被不斷生長的仙骨拔乾、再也長不出仙骨了,再將這些仙骨熔煉成一塊,就可以安進魔修身體了。
剔除仙骨真疼啊,第一次剔仙骨的時候,我嘶聲裂肺的嚎叫,這不是意誌力能抵擋的,我不受控製,醜態百出。
我被那靈氣大手抓來便困住,對方確認了我的體質,隻羞辱我兩句,竟然不多廢話,就開始剔我的仙骨。
抓住我腳踝被扯進虛空的景榮也被捆在一旁。他一邊胳膊沒了,仙靈之氣被封,身體被捆得像個毛毛蟲,弓著身體匍匐爬到我腳下,地上蜿蜒出了一條深色的血跡,儘力擋在了我身前。
他為什麼要來?!沒有了他,殷大小姐能幫我去找家族的人嗎?我在徹骨的疼痛中頭腦昏沉淚眼朦朧的看著他。
先升起的是惱怒,他怎麼可以這麼做?我一直做的就是要護他周全,他這邊陷入險地,我哪裡還救得了他?我這麼多年壓抑情感是為了什麼?!我七情皆傷還不願與他相認是為了什麼?之前忘恩負義的幫他人傷我,此時又何必假惺惺!而後升起的又是悲哀……
現在說那麼多又有什麼用,我被四肢大張的綁在了血池前方,這裡是冥域魔尊的禁地,大乘期巔峰魔修的地盤,隻要來了,又哪裡能逃得出去?
這一幕就像前世,終還是有人擋在我身前,不是他,還是他……
越想越絕望,劇痛之下,我頭腦昏沉,再也掩藏不住眼裡的神情,也忘記了之前的諸多糾葛,隻看著他,“哥,”我輕輕叫他。雖然前世他一直叫我妹妹,但是其實最開始不過是想用年齡壓製我這個嚴厲的老師,所以很是戲謔,我就沒怎麼叫過他哥哥,今生一想這個稱呼,卻是泣血般的疼痛。
就容我放縱一把,不管前世今生,不管年齡大小,不管他懂不懂,多看一眼是一眼,多叫一聲是一聲吧!
本是我一廂情願,哪知,卻聽到了景榮的回應,“妹妹。”他靠在我腳邊,虛弱道,“彆作聲。”
我心頭劇慟,說不出話來,前世今生的畫麵都在眼前重合,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他卻不像我那般感情用事,他已經冷靜的開始和冥域魔尊談起了條件。
冥域魔尊一把掐住了景榮的脖子,陰惻惻開口,“多來一個,也算氣血旺盛,正好給我這血池添點精氣!”
景榮側身躲過了對方的放血一擊,仰著頭艱難的發出聲音,“血池算什麼?!放了我妹妹,我知道你的目的!你不就是想成為仙魔之體嗎?我就是現成的仙魔之體,你直接來奪舍我就是了。何必再去花苦功煉化我妹妹的仙骨?仙靈之體受天道庇佑,你將她神消魂滅,也必然要遭受天道懲罰!哪裡有我這心甘情願的現成仙魔之體好?”
但是魔尊隻是驚喜了一瞬,探查了一番他的體質後,神經兮兮的開口,“你很好!很好啊!你給我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魔尊伸長了脖子,像是觀察稀有物種一樣看著兩個甕中之鱉,“憑你們還想跟我談條件?既然有兩條路子,我自然是先試仙靈之體,再試奪舍仙魔之體了!我為何還要隻選一種?不愧是仙門弟子,真是夠蠢!”他哈哈大笑了起來。
景榮臉色憋紅,卻也跟著嗤笑出聲,“如此短視,竟還是一介魔尊?你難道不知,仙靈之體的元陰,可以讓仙魔之體快速晉階?你難道不知,與仙靈之體結為道侶,氣運上升,雷劫都會變輕些?既然有更好的方法,你又何必多傷我妹妹性命?你直接奪舍我,再與我妹妹結為道侶,飛升之時,定然輕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