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啊，感覺還挺神奇的。對了，龜哥，你們龍龜上岸要考試嗎？卷不卷啊？我跟你說我們人類這邊超級卷，但是吧，好像又不得不去，在我媽看來，不孝有三，不考公務員不考教資不考研。可他媽的這些賽道都卷的要死。”說到這裡淩瀟瀟仿佛有吐不完的嘈。

“我們龍龜上岸是要考試，不過參加考試的少，基本能過。”龜哥慶幸了下上岸考試要背的東西還是管用的，譬如什麼卷這種詞，簡直就是高頻詞彙，相當於高考熱頻詞彙。

“真好啊。”少女由衷感慨道，“哎，你說有沒有那種不考研也不考公，月入百萬，環球旅行，外加體驗不同人生的生活啊。好吧，其實也不用月入百萬，夠用就行，三四千也可以，我不是什麼特彆能花錢的人，而且擔心我要的太多反而不容易實現。”

“有的。”龜哥認真回複了她。

“真的？那我該怎麼做？如果真能過上這種生活我願用我一輩子的桃花去換，隻求榮華富貴，不求一絲真情！”淩瀟瀟無比誠懇。

“我們海洋有的，但你們這邊我不清楚。”畢竟他們龍龜上岸考試又不考這個。

“額……你當我沒說吧，我現在感覺我活的還不如海裡的一條魚自在。馬上就要開學了，好想嘎啊。”

一聽這話，阮煦立馬警惕起來，“人生還是很美好的，想開點，不就是開學嗎？”

“可我社會實踐報告還沒寫啊，嗚嗚，救命，媽的，傻逼作業。我上哪去找什麼社會實踐。”淩瀟瀟展開臟話模式，阮煦還想著勸導她來著，後來發現沒必要，因為淩瀟瀟是一邊罵一邊寫作業的。

emmm，可能是這樣寫作業更有動力些吧。

微信的消息突然咚咚響了起來。

淩瀟瀟打開手機，隻見微信發來的消息。

香：姐妹，誰懂，我們學校抽風要來一場開學考，上學期學的啥我都忘乾淨了，真坑爹啊。（一些毀滅世界表情包）

黑化少女：啊？我不記得你上學期是線上考完的期末嗎？怎麼還要再考。

香：學校不做人。（憤怒JPG）

晶兒：我也開學考，但我們上學期沒有線上考一早就通知大一下學期來學校就準備開學考。

香：那你準備好了嗎？

晶兒：額……沒有，考老師撈了。（老師，菜菜，撈撈表情包）

黑化少女：哈哈，真爽，我上學期線上考的都考完了，開學沒有考試。（嘚瑟JPG）

香&晶兒：滾！

阮煦隻感覺越來越看不懂自己老婆的轉世了，怎麼前一秒還毀滅世界，後一秒嘻嘻哈哈。

精神狀態不太穩定的樣子，

怕是這二十歲的劫難要提前了？

再觀察觀察吧。

***

臨近2月末，也就是開學的日子，淩瀟瀟也不慌，她拖延症晚期，直到上火車的前一天才開始收拾起來。

其實她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就一個行李箱，回來的時候就一直放哪自己也不收拾，媽媽都說她好幾回，每次都說“知道了，知道了。”然後繼續再打一盤遊戲。

學校離家很遠，坐一趟火車30幾個小時，所以買的臥鋪，躺著去躺著到。

就是這一去，估計就得暑假才能回了。

家裡的桃花都開了，春天好像不知不覺就來了，風一吹，那草都綠得晃眼睛。

隻是東北的話，還很冷吧。

許是就要彆離了，媽媽最近待她特彆溫柔，吃完飯母女一起出去散散步。

隻是很平常吃完晚飯的傍晚，母女兩心平氣和散著步，卻想是隔了很多年。

她好像好久沒陪媽媽一起散過步了。小時候天天黏在媽媽身邊那個嘰嘰喳喳的小姑娘不知不覺長的比媽媽還高了 。

那天的夕陽無限溫柔，落在湖麵上同波光一起纏綿。

母女兩走了有段路誰都沒怎麼開口，最後還是淩母先開了口，“這學期再要好好學了吧，千萬彆像你上學期那樣。”說到這裡淩母就有些生氣。

其實，學校離家遠在東北那裡，淩母是不知道淩瀟瀟什麼狀態的，主要是當時因為疫情提前回家，在家進行線上考試，這本來沒什麼，因為淩瀟瀟已經做好了完美的計劃。

電腦答題，手機搜題，開視頻考試也不怕，視頻死角她都找好了，但她唯一的疏忽就是她媽。

那天媽媽回來的早，想著淩瀟瀟線上考試，就放輕了步子怕打擾到女兒。結果就聽見淩瀟瀟一直在那問：“小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五位一體”總體布局都有哪些？”，“小愛，第二十次全國代表人民大會什麼時候召開的？”，“小愛，我國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什麼？哎這題我會。”……

這時淩母開門而入，正好將淩瀟瀟抓個正著。

淩瀟瀟隻覺背後一涼，回頭就對上了老母親“核善”的眼神，隨後淩母還是關上了門，但淩瀟瀟知道，這場考試完了之後她要麵對的是一場暴風雨，現在一切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考完試後她做了很多心理準備，也想著怎麼合理解釋自己的行為：這本來就是開卷考試，這課其實也沒多大意義……

可她一走出去就感受到了低氣壓，隻低著頭像隻待宰的羔羊般等候著屠夫的刀落下。

“你知道嗎？你現在真的讓我很失望，瀟瀟。我花錢供你讀書不是讓你在哪混日子的。啊，你說你，第一年高考考的分，連本科你都上不了！是，我知道，你學校不行，就你那點分在班裡居然還搞個十幾名。後來呢，我花錢讓你去更好的高中複讀一年，你考成什麼樣，你心裡沒點數？不過也確實比你第一年高那麼88分，125萬的排名你排14萬，看上去還行，但那又怎麼樣，你照樣也去不了什麼好的學校！所以我讓你大學一開始就好好努力，去考研，考個好點的大學，不然你將來怎麼辦，沒學曆那個單位要你啊！”

這些話如尖刀一般剜開淩瀟瀟心中已經結了痂的傷疤，鮮血淋漓。

“不要就不要！我就TM是個廢物！！！”說完之後摔門而去，之後又在自己埋在枕頭裡哭了很久。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母女兩關係都很冷漠。淩瀟瀟經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也就吃飯時候才出來，吃飯時也不說話。

後來淩母也意識到當初自己言語過激但也不好意思拉下臉來跟女兒道歉。總覺得，時間久了，小孩子就忘記了。

這天夕陽的光落在母親的臉上，她好像又老了幾歲。其實，仔細想想，媽媽是愛她的，隻是方式不對 。

這天，她沒在反駁自己的媽媽，隻是裝作沒心沒肺的樣子不冷不淡說了句：“彆總想著我了，多關心關心自己吧，最近睡眠不大好吧，看你黑眼圈比我還嚴重。”

她牽起媽媽的手，向著落日走去，夕陽的光把她們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仿佛又回到很多年前年輕的媽媽牽著又蹦又跳的小搗蛋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明明現在看來不遠的路，她們卻走了很久很久，直到昏黃的路燈亮起，星星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