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齊遇回答，林沐繼續道“是不是這個奶油太甜了，我給你倒杯水。”

齊遇提高音量重複道“我說，我喜歡你。”

林沐此刻正扶著桌子，微微躬身，將站未站的怔在原處，半天沒說話，他本能想拒絕，可嘴巴就是張不開，像被粘膠糊住一樣。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了，出來這麼多年，向他示好的男生不在少數，每次，他彆說考慮，連眼睛都不眨就把人罵跑了，遇到特彆惡心的，還會直接動手。

隻是現在這人換成了齊遇，他的那些處理方式不是不管用，而是他不想用，單是想到齊遇可能會難過，他就連一句討厭都說不出口。

時鐘滴答走了一圈又一圈，齊遇卻一直沒敢抬頭，他現在的心跳聲不亞於鐘表聲。

林沐坐回椅子上，渾身透著些無力感，半癱軟在椅背，他舔了舔嘴唇，低聲道“我，我，你，不能改了嗎？”

林沐心裡清楚，齊遇和他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樣，之前遇到的人社會或深或淺都有涉足，齊遇跟他們比起來太過簡單，純淨。

其他人會用心眼，用計謀來故意拉扯他，即使不是狗皮膏藥，也多少帶著些粘性，但齊遇不會，不止因為他的脾性，更多來自他的教養。

林沐從心裡不想傷害他，隻要齊遇願意當朋友相處，忘卻這件事，林沐也就能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兩人回到跟之前一眼個相處。

齊遇本就感情遲鈍，一時沒理解林沐的意思，他抬起頭，認真道“改...是什麼意思？”

“那個，齊遇，我，我這麼跟你說，很多事情我能接受理解，但不意味著我就要做這件事！你...明白嗎？”林沐聲音很輕，好像跟孩子說話一樣。

齊遇眼光暗淡下來，似懂非懂道“那你要我改什麼？”

“你，能不能換成另外一種喜歡，或者換個人喜歡？”

與其說是商量，林沐的的聲音更像是請求，如果不是今晚，他都不知道齊遇在他心裡這麼不同，他甚至希望時光倒流，在這之前把話題攔下。

“換個人？”齊遇不可置信的反問道。

他喜歡林沐，喜歡的是麵前這個人，這不是在蛋糕房裡選蛋糕，他可以換一塊。

還是說在林沐心裡，他的喜歡根本不重要。

林沐在意的隻是這個人不是自己！

齊遇隻覺得胸口痛的要命，以前隻聽彆人說過心碎，現在這種感覺就是嗎？痛到他整個人都麻木了。

林沐垂下目光，“我，我可能不是合適的人，你看你，學曆好，長得好，家境也好，以後...”

“彆說了！”齊遇哽咽道，“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

後麵再多的讚美，僅僅也是為了彌補拒絕帶來的傷痛而已，又有什麼意義。

“齊遇，我希望我們能像之前一樣...”

“求你，彆說了。我明白。”齊遇低著頭儘量不讓林沐看到自己的眼淚，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不爭氣，明明也想過這種結果，可真到了這步，還是控製不住情緒。

“我困了，先上去了。”說著快速起身，往樓梯口走，隻不過淚水模糊了視線，沒走兩步，就踩空跪在電梯上。

“齊遇，沒事吧？”林沐邊說邊跑過去。

林沐剛伸出手，被齊遇甩開，“沒事！”然後強忍著疼痛，快速跑回樓上，將房門關上後，才趴在床上小聲哭起來。

林沐站在樓下，手還懸在半空，聽著樓上似有若無的哭聲，神情也儘顯難過。

他有些恨自己，總覺得剛剛說話不夠委婉，傷了齊遇的心。

隻是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想過找個男人，根深蒂固思想就是找個媳婦，生兩個孩子。

每當彆的男人對他有想法並露出不尊重的目光時，他內心是排斥並且厭惡的。

但麵對齊遇，他一時覺得不知所措，甚至慌亂，隻想逃避這個問題，他不想傷害齊遇，沒成想到最後還是變成了這樣。

林沐在沙發呆坐到了淩晨，樓上沒有再傳來動靜，他收拾好了一切，躺在床上，半夢半醒，一直到鬨鐘響起，才頂著黑眼圈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