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 得來全不費工夫(1 / 2)

霜滿城,冬日午後。

城郊一處覆滿大雪的屋內,祝鶴往自己的火爐裡添了些炭,星火劈啪作響,爐上立著個銚子,正冒著熱氣。空氣中裹著暖意,她坐在自製的搖椅上,蓋著自己縫製的軟墊,陰鬱了三個月的心情終於漸漸好轉。

作為種田組的優秀員工祝鶴,被上司穿了小鞋,帶著救贖反派的劇本魂穿到了一個生靈塗炭,魔物橫行的世界,如今看似太平,實則都在等反派上古魔尊的法力複蘇,一統三界。

祝鶴的任務隻有一個:阻止反派黑化。

捏著劇本,祝鶴大駭,此反派乃天生惡種,窮凶極惡,殘虐不仁。勸天生反骨的反派向善?這不就是讓慈悲的佛祖大開殺戒一樣難麼?

來了三個月,愣是反派的影子都沒見著,倒是把這個世界了解得差不多,已經完全適應了此處。

按道理不庭山是反派第一個要摧毀的地方,而她所居之地,反派一定會出現。

可這麼安生,總是有些犯怵。

祝鶴拿著長枝打算翻一翻火炭,卻聽見屋外傳來一聲妖獸的嘶吼,這吼叫甚是淒厲,最後戛然而止,傳來‘轟隆’一聲。

祝鶴謹慎地抬了抬窗門,往飛雪漫天的屋外瞅了瞅。

什麼也沒有。

“不能啊,妖獸若是中了迷魂草和菊艾,應當是迷了魂後感到不適遠離此處,而不是聲音戛然而止……”正當她自言自語時,又聽見門口傳來‘砰砰’兩聲,急促用力。

祝鶴被嚇得一激靈,立馬將桌上備著的迷魂粉和利刃躲在了一處,靜靜等著屋外的東西破門而入。她可不能死,死了就是真的死了,要平平安安的完成任務,然後回去。

等了許久,祝鶴見沒動靜,便大膽地開了門。

屋外的寒氣洶湧而入,地上橫著一個血肉模糊的青年,身形瘦弱,約莫隻有十三四歲,穿著破爛的黑衣,那些深深淺淺的傷口正冒著血,流了一地。

蒼天喲,這人怎麼回事啊?

祝鶴將少年拖進屋內,在地上鋪了一塊破毯子,手腳並用將人放了上去。

少年似是感覺到了疼,迷蒙嗚咽了一句。

你還敢嗚咽?我好端端的煮茶燒水好不快樂,現在居然要照顧你這個不速之客!

祝鶴沒好氣地拍了拍少年的臉,少年頭腦眩暈,臉色蒼白,微微張了眼,蒼白的唇動了動,昏了過去。

昏了?

祝鶴撇了撇嘴,把少年的滿是血痕的臉擦了乾淨,忽地發覺這個少年生的尤為精致,墨色的發絲耷拉在蒼白的臉上,睫毛如羽扇,在燭火的映襯下投出一片誘人的剪影。

祝鶴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再剪開布滿血的上衣,一向冷靜的祝鶴也被此刻的場景震驚得目瞪口呆。

這人上半身無一處完整的肌膚,不知是跌入了什麼蛇穴狼窟,還是遇到了什麼凶猛妖獸,身上皮破肉爛,遍體鱗傷,肋骨處有巨大的齒痕,還有一些未見痊愈的傷口。

真是個可憐蟲。今日救你一命,也算是我積善行德了。

祝鶴拍了拍手,從腰間拿出一張黃符,在黃符上畫了個符咒,掐指捏訣輕喝一聲:出!

黃符燃儘,原本空蕩的地上多出了幾株治療重傷的藥草。

被下派時,同事撿了一個沒什麼作用的符術送給了她,說是隻能變出當前世界的低等靈植,身為種田組高等人才,用這玩意說出去簡直笑話,因此躺在同事抽屜七八年沒拿出來用過。

但她用了才發現,這個符術在她見過了許多珍稀靈植後,也能順手變出來,不過自己的靈力低微,變出來的效果沒那麼好,但也夠用了。

祝鶴將藥草搗碎,過濾的汁水灌給了少年,殘渣則外敷在重傷處。

剩下的就看命了。

祝鶴又翻翻找找,尋了個暖和的布料簡單裁成一件能套的衣服放在了一旁。

哎,不如將她投放到荒蠻世界求生呢!

祝鶴添了些炭火,一邊想著要尋反派的蹤跡,一邊靠著搖椅,看著火光中少年俊俏的臉睡了過去。

這一覺自是腰酸背痛。

她再醒來時,隻瞧見那少年睜著漆黑的眸子,已經穿上了她剛裁好的衣服,此刻正麵無表情,動也不動的看著她。

“你醒了。”

祝鶴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到少年的跟前,蹲下身想要查看傷勢。但少年隻是謹慎往後退了退,完全不在意身上扯出的疼痛感。

看來已經開始恢複了,也不算枉費自己的心血。

祝鶴得意抬了抬唇角,對上他一雙冷得出奇的眼:“傷得那麼重,救你也要費一番功夫,害得老娘正事沒乾,全浪費在你身上了。”

看來不領情啊。

果不其然,少年麵無表情,甚至一句謝謝未曾有,聲音乾啞道:“誰讓你救的?不怕我殺了你?”

“小屁孩,沒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麼?管你是誰,躺在我家門口,豈有不救之理?”祝鶴覺得他十分中二,轉頭舀了兩杯熱水,一杯遞給他道:“渴了吧?我叫祝鶴,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接過她的杯子,並無其他動作,回答道:“江淮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