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歸鶴一直在向北走。一步一步,日以繼夜。
他路過了荒野,淌過了河流,走過了村莊。走到腳底都是血泡,走到昏倒在路旁。
他一直牢牢記著他的終點,他要去要一個答案。
終於有一天,他到達了王都。王都裡有帝國最莊嚴的寺廟,彙聚著大半的僧人。每個剛到王都的僧尼都會去參拜,這是他們的歸屬感。
海青色僧袍和布履,當年歸鶴離開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現在歸鶴回來了,依舊是這幅打扮,隻是他的脖頸上多了一串樸實無華的佛珠。
“千戈,你回來了。”禪院裡,老僧看著歸鶴說道。
八年過去,老僧已經是麵容枯槁,卻仍舊麵色平靜。
“師父,我叫歸鶴。這還是您給我起的法號。”歸鶴雙手合十,溫和地看著他。
老僧淡淡地說:“老了。記不清了。”
歸鶴倒了一杯茶遞給他,說道:那你也一定忘了我走的時候說過的話。”歸鶴倒茶的動作嫻熟無比,小時候他總是侍奉在師父身邊。
老僧喝著那杯茶,笑道:“記得。我記得。你說待你回來,我活著你便殺了我。我死了,你也要讓我挫骨揚灰。你要殺便殺罷,隻求留我完身,讓我死了也能侍奉諸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