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以前叫阿九。不知道誰給他取的，阿九出現在人們視線裡時就叫這個名了。他沒有姓，隻有名，在城裡最窮困潦倒的街區一天天活下來。

一開始阿□□不來那些小乞丐的做派，點頭哈腰，偷奸耍滑。他有一點不合時宜的傲氣。這種傲氣，有好幾次都讓他差點活不下去。不是餓得兩眼發昏，就是被大乞丐痛打一頓。於是阿九知道了，傲氣不能當飯吃。他得活下去。他不知道每天出去討飯還要被大乞丐瓜分大部分的日子，有什麼好過的。但是他遇到了阿尋。

阿尋和阿九不一樣，但也有些地方一樣。阿九撿到阿尋那天，正下著大雪。快過年了，外頭凍得嚇人，阿九討到半罐子臘八粥，又去隔壁村李老頭家偷了兩個雞蛋。他不知道什麼叫過年，但誰不想吃好一些。回破屋的路上，他遠遠看到了一個瑟瑟發抖的團子。阿九本以為是凍僵的動物，走近了看才發現是個小孩。

冰天雪地裡，小孩隻穿了一件單衣，把自己團成一團閉著眼睛凍得發抖。

阿九蹲下身摸索小孩周身，什麼值錢的財物都沒找到。他輕哼一聲，跨過小孩回到自己的破屋裡。

阿尋醒過來的時候臉上還有淚痕。他餓壞了，聞著粥味，鼻子一聳一聳的。阿九眼睛一瞥就知道他醒了，但也沒管。架在火上加熱的半罐子粥阿九喝了大半，喝得他手暖身暖心好像也暖了起來。

“沒有多餘的碗了。”阿九說了一句，把剩餘的粥都倒進缺了口的碗裡遞給小孩。

“謝謝哥哥。”阿尋雙手接過碗，露出一個開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