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宿舍門禁是十一點，這會兒還差個半個小時。

到學校門口時，還有個十分鐘。

陳澤楷抱著牧一舟飛奔。

被迫臉頰貼著陳澤楷胸口的牧一舟，聽見的是清晰地、有力地心跳。由於跑步的緣故，心跳的頻率逐漸加快。他想聽的更清楚，鼻子輕輕蹭了蹭胸口。

一瞬間，心跳的頻率似乎有些混亂。

他不明所以，微微抬頭，“跑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牧一舟看了眼時間，還有五分鐘，距離宿舍還有大半個校園要走。大概率是要卡點到宿舍門口，然後被宿管阿姨狠狠罵一頓。

不如直接擺爛，讓室友把橘子從一樓走廊儘頭的窗戶縫隙裡遞出去。

何況這校園裡沒幾個人，有的還都是扭扭捏捏的情侶，不如也感受感受小情侶的生活。

“舟舟，反正來不及，要不要讓我帶你逛一逛晚上的學校。”陳澤楷笑著問。

牧一舟點點頭。

他滿打滿算去過大學的機會不超過五次，上輩子去飯店當學徒之後，也就偷偷跑去大學校門口見過一兩回，而且還隻是順路趕著時間停下腳步看上那麼一兩分鐘。每每看見匆忙的大學生，心底裡會不由自主地泛起一股羨慕。

上學的機會對他來說很難得。

而當時的他，連進去的時間都被擠沒了。

學校裡有什麼，大學會教什麼，也隻能在網上搜搜看看，他隻是一知半解的狀態。

最後陳澤楷把人帶到了學校教學樓湖泊後的小山丘上。

應該算是小情侶去的頻次最高的地點之一。

山丘頂上有個涼亭，能夠縱覽學校的景色，平常有不少學生在這一塊聚餐。

眼前能看見偌大的一個湖泊，中央有條小舟，依舊樹立著“我愛科大”的標識語。科大兩個字幾近褪色，這時候與夜色融為一體。

所以，幾乎隻能看見“我愛”兩個字以及那一艘橫亙在湖泊中央的那一艘小舟。

陳澤楷將這一番景色理解成——我愛舟。

“舟舟，你看這怎麼樣？”

牧一舟低著頭，眼睛在黑夜裡泛光。

忽然朝著不遠處驚呼，“那裡！”

“什麼？”

“好像有東西在動！”

陳澤楷不信，往前輕輕邁了兩步。

灌木叢猛地動了動，風吹過陳澤楷的臉頰。之前聽說學校裡有蛇的傳聞，但這個季節不應該有才對。

但陳澤楷保險起見，不敢輕舉妄動。

灌木叢又動了動。

風吹動牧一舟身上的裙擺，發出輕微的纖維摩擦的沙沙聲。

“學校裡會有什麼？”牧一舟平靜地問。

陳澤楷搖搖頭，“不清楚，沒事我會保護好你的。”

兩人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聲音。

灌木叢第三次發出聲響，這一次聲音最為響亮，動靜比前兩次都大。

時間在這一秒裡，似乎凍結了。

沙沙沙。

灌木叢破開一個孔洞。

呼吸逼近驟停。

陳澤楷遠遠地看見，灌木叢裡，跑出了一隻。

一隻小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