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佑推開房門,房間裡一片漆黑,他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後,按下按扭開了燈,沈君平躺在床上,睡的正安穩,白熾燈的燈光晃在他臉上,略有幾分蒼白。
這個房間平時原本空著,陳設很簡單,一張雙人床外加一張大書桌,沈君搬來之後放了一個簡易衣櫃,如今這房間被收拾的整整齊齊,可以說是一塵不染。
書桌上放了一台筆記本電腦,電腦還開著,旁邊放著幾摞書,江天佑好奇的湊到書桌前一看,全部是醫學專業書籍,他隨意拿起那摞書裡最上麵的一本,翻了幾下一看還是英文的,他吐了吐舌頭,心說看不出來這人還挺愛鑽研業務!
就在這時,沈君輕輕咳了一聲,隔著眼皮他的眼珠子一轉,慢慢睜開眼睛,隨後他本能的一皺眉,用手遮擋住燈光,江天佑剛想開口,但看著沈君的樣子覺得有點不對勁,他上前幾步,一把把手放在沈君的額頭上。
“我靠,這麼燙!發燒了啊!”江天佑低頭盯著沈君,另一隻手給他掖了掖被子,“吃藥了沒?”隨後他看著沈君發白的臉色瞬間了悟,昨天沈君洗澡洗到一半,莫不是那個時候著涼感冒了?!
誰料沈君的手一把把他從額頭上推開,“不用你管,你出去。”沈君的嗓子有點啞,眼睛又無力的閉上,接著發出一連串重著的咳聲,聽著這沉重的聲音,看樣子他也病了有一陣子。
“你這是病了一天強撐到晚上吧?”江天佑搖搖頭覺得不可思議,然後他不假思索的走出房間,好在他這家裡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藥,他找到體溫計和退燒藥,燒了一壺熱水,又對了點涼水,拿著藥和杯子,坐到沈君的床邊。
“哎,起來量體溫吃藥了!”江天佑壓低小聲說,他把體溫計放在沈君枕頭邊,看沈君閉著眼睛,他又俯身貼著對方的耳朵重複了一遍,“沈君,起來吃藥了!”他剛想用手探一探對方的鼻息,誰料沈君突然睜開眼睛,那深邃的瞳孔驟然一縮,把江天佑嚇了一跳,差點沒把手裡的杯子丟掉。
沈君瞪了他一眼,江天佑伸開右手手掌,那細長的手掌上放著兩粒膠囊,江天佑用手指捏起藥丸遞到沈君手邊,“給,把藥吃了!”隨後用手遞了杯子。
沈君皺了皺眉,兩隻手勉強撐著爬起來,他用眼梢瞥了一眼江天佑手中的藥丸,“退燒藥布洛芬,你放心,我不會趁機毒死你的!”江天佑牙疼般的咬了咬嘴,怕沈君不吃解釋道。
江天佑微調手臂,舉起杯子。
沈君白了他一眼,一把拿過他手中的藥丸放到嘴裡,又仰頭喝了一大口水,“那當然,我死了你也未必能回到這副軀殼裡!”高燒下的沈君嘴上依舊不依不饒,江天佑恨的牙癢癢,感覺好心當了驢肝肺,他一把拿起杯子抬腿就走,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沈君說了一句小聲的謝謝。
江天佑的嘴角微微勾起,原本想說一句不用謝,誰知這該死的好勝欲讓他把這句話卡在喉嚨裡。
“免啦,我身為房東理應照顧你,何況你霸占著我這副精壯的□□,你死了不就等於是我死了嘛!”這句話一說完,毫無疑問的,他又遭到了沈君的白眼和一聲“哼”!沈君心說這精壯的□□也不抗用,還不是說病就病。
江天佑用手指了指枕頭邊的水銀溫度計囑咐道:“還有,彆忘了涼體溫啊!”他又看著沈君把體溫夾在腋下躺下,這才走出房間。
一周後,名老中醫工作室。
忙碌的出診開始了,病人一個接著一個,等接下來一個病人走進來的時候,沈君突然一愣,這女患是於微雪,旁邊還跟著她的丈夫,不同的是,於微雪臉上的濕疹明顯好了很多,上周她的臉還大麵積泛紅、出水,可是今天來看,泛紅、出水已經減輕,她的臉上露出原本白皙的皮膚。
“於微雪,你上周來過,怎麼樣,喝藥效果還好嗎?”沈君關切的問,話中還多了幾分好奇。
“好多了,”於微雪坐下來輕輕一笑,她穿著寬鬆的長裙,沒有上次那種喘息,似乎連呼吸都輕鬆了許多,“而且也沒有那麼癢了!”她自然的把手放在脈診墊上,白皙的手腕和黑色的脈診墊發出鮮明的對比,她衝著沈君的方向側了側身子,很希望沈君給他把脈。
沈君坐在李主任旁邊,一眾大夫的目光都聚焦到沈君臉上,顯然看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李主任會心一笑身子向後靠了靠,他站起來給沈君讓出位置,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座位,對著沈君發話道:“江大夫,還不趕緊過來,患者是奔著你來的!”
於微雪連忙不好意思的捂嘴一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是啊主任,上周本來是奔著您來的,恰好您不出診,還是這位江大夫給我開的藥,效果很好!”
她丈夫也不好意思的衝著主任賠笑,“江大夫是您徒弟吧,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所以這周我們就接著來了。”
沈君把手搭在於微雪的手腕上,心裡在七上八下,沒想到江天佑還真有兩下子,看病的時候不僅像模像樣,對患者也算認真負責,他把目光盯向於微雪抿了抿嘴,隻不過今天這個情況,實在不能讓江天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