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陰霾 江天佑說了聲“謝謝”,快……(2 / 2)

江天佑生硬的咽下一口吐沫,壓抑住這股怪異的感覺,“咳,沒事兒沒事,你不用覺得有負擔,”他故意回避著沈君的眼神,一隻手抓了抓膝蓋,“我就是看不慣這種行為,所以順便出手而已!”江天佑一隻手狠狠的抓住沙發,感覺心裡鑽進了無數隻小蟲子。

沈君站起來,把拖鞋放到他腳下,江天佑連忙把鞋子穿上,“我自己穿自己穿!”他衝沈君笑笑,後者雙手交疊在胸前轉過身子,一眼盯住了江天佑扔在地板上那帶有血跡的球衣,沈君退後幾步,拿起地上的球衣往廁所走去,江天佑立馬伸手道:“哎,衣服我可以自己洗.....”

“時間長了血跡不容易洗掉,”沈君不由分說,江天佑聽到一陣水聲,看著沈君的側影有點納悶,許久才歎了口氣,他還真有點不適應沈君這反常的舉動。

二十分鐘後,飯做好了,培根炒飯外加一個裙帶菜湯,餓了許久,江天佑大快朵頤,沈君隻是小口小口的吃著飯,等兩人的飯吃的差不多了,

江天佑滿足的伸了伸懶腰,把之前買來的月餅擺到餐桌上。

“吃點月餅吧,看你沒吃幾口,炒飯都讓我吃了!”江天佑一手拿著月餅,一手看著上麵標識的口味,“你愛吃什麼餡兒,蛋黃的吃嗎?”沈君點點頭,江天佑把上麵的塑料包裝撕開遞給沈君。

“謝謝,我隻是不太餓,”沈君接過月餅,那月餅的個頭不大不小,精致小巧,看樣子像是花了一番心思買的。

“不餓也得多少吃點啊,你不是還有胃病嗎?不怕再給自己餓抽了!”江天佑隨手拿起一個月餅,撕開包裝,張大嘴咬了一口,月餅是豆沙餡,齁兒甜齁兒甜。

沈君剛吃了一口月餅,下意識的一怔愣,以往這個時間他如果沒及時吃飯,胃一定會非常難受,可是今天並沒有,他這才想起兩人互換之後江天佑在自己身體裡的時候開了幾周中藥,而且每天都堅持喝藥,看來這效果很明顯。

江天佑看沈君把整個月餅吃完,終於還是沒忍住,這幾天的事情層層遞進,好奇心被一次一次挑起,他壓低了眉頭,沉吟片刻道:“沈君,那夥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找你麻煩?他們口中的小風又是誰?”他一連幾個反問,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你不想說的話我不會勉強你!”

沈君十指緊扣,盯著江天佑的瞳孔倏然一縮,隨後視線渙散,回憶把他拉回從前,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白色,仿佛什麼也看不到,隻能聽到小風對他一陣陣的慘叫聲。

他恍惚了片刻,有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記憶像是被抽空,最終在江天佑的呼喚聲中喚醒,“沈君,你沒事吧?”

沈君搖了搖頭,半晌他才開口道:“小風是奶奶鄰居家的孩子,”他語氣平靜,內心卻在掙紮著,江天佑看的出來,他手指上的指甲,狠狠地掐出了指印。

“你知道,我是奶奶撫養長大的,”江天佑點點頭,沈君眼神飄忽到半空中,“小風比我小一些,小時候總屁顛屁顛的跟在我身後。”那是他年少時的夥伴,也是他視為親人的兄弟,兩個人感情很好,一起在那片胡同長大。

後來沈君上大學搬走,醫學院畢業之後來到龍華醫院普外科,幾年之後終於做出了一些成績,那一年他二十九歲,彼時小風剛剛大學畢業,他為人善良,但性格上略有一點膽小。

沈君回憶著,“他在上大學的時候,被一夥兒流氓糾纏,逼他交保護費,一直到他畢業。”這是沈君後來才知道的,不用他多說,想想就知道這些人是誰,江天佑不禁摸了摸下巴。

“那後來呢?”江天佑急切的問道。

沈君有些不忍,把目光移向彆處,“小風畢業典禮那天,那夥人把他堵到胡同,照例要錢,對他拳打腳踢,”沈君說道這兒,聲音微微顫抖,“他們裡麵的頭目,名叫趙建昌,他們沒拿到錢,氣急敗壞之後連續捅了小風十幾刀.....”沈君最終沒有說完,感覺喉頭一陣痙攣窒息。

等小風送來醫院的時候,沈君看到救護車擔架之上的小風,心裡一陣鑽心剜骨,他虛弱的抓住沈君的一隻手,視線渙散,喃喃的說道:“哥,我疼,救救我!我不想死!”救護車上的救護員說,小風在救護車上執拗的要讓他們把自己送到龍華醫院,說那裡有他當醫生的哥哥,他一定會救他,有哥哥在,他什麼也不怕。

江天佑聽到這裡,內心一陣愴動,他握緊拳頭放到嘴邊咬了咬,最終還是說出了對沈君來說太過殘忍的結局,“是小風傷勢太重,最後沒能救活嗎?”沈君搖搖頭,臉上不帶任何情緒。

“不,手術也算成功,術後他被送到了ICU,隻不過後來,術後細菌感染導致小風發燒,搶救無效死亡......”沈君的聲音一度哽咽,“所以那夥人說的沒錯,是我沒用,是我害死了小風。”沈君眼眶發紅,努力克製住自己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