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沈君的語氣瞬間又冷又硬,身子向後一仰,他知道起初江天佑不想備考是因為並不確定自己是否熱愛所學的專業,可是在弄清楚自己的熱愛是中醫之後,他沒有什麼理由不去晉級,難道這裡麵還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沈君,你聽我說,其實我——!”江天佑長長的歎了口氣,用手指撓撓眉毛正要說話,誰料這時,門鈴突然響了。
沈君剛想要詢問是誰,江天佑的電話又響起,他接了電話,對著電話那頭說:“對,師傅,是六零二,你等著我這就去開門。”
江天佑把大門打開,門外站著一個穿著灰色製服的人,時不時的向身後吆喝道:“小心一點,這有個門檻,往這邊抬。”沈君起身放眼望去,兩個人正在搬一個咖啡色雙開門衣櫃,幾下就把衣櫃搬到了客廳。
走在最前麵的搬卸工嗬嗬笑著,看看四周,問江天佑:“你好,請問衣櫃搬到哪兒?”這搬卸工看著很年輕,也就比江天佑小個幾歲的樣子。
“搬到右邊那個房間,跟我來!”江天佑說,用手指了指沈君的房間。
沈君將兩道目光投向那衣櫃,這衣櫃是實木的,看著那噴漆價格不菲,他立馬拉住江天佑說:“等一等,這衣櫃是怎麼回事?”上午才說好要勤儉持家,一轉眼就買了個衣櫃。
兩個搬卸工見狀停了下來,江天佑一擺手,示意他們繼續搬,然後他抓住沈君隨口說:“你房間裡沒有個正式的衣櫃,隻有個簡易的那怎麼行,這衣櫃是我之前就選好的,今天才給送貨!”
沈君不語,他的神色映襯在冷暖交織的燈光中,既有感動,又有斥責,但更多的還是感動。
兩個人站在客廳裡,看著兩個師傅在忙前忙後,氣氛中有一絲溫暖又愉悅的感覺,江天佑不想打破這份愉悅,可偏偏就在這時,從房間裡傳出清脆的一聲響,接著便聽見“啊呀”一聲叫。
江天佑和沈君默契的一對視,沈君連忙喊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跑到房間裡。
隻見剛剛走在最前麵的那個年輕搬卸工右手手臂下垂,另一手扶著衣櫃,他額頭沁出一層薄汗,嘴裡還在不住的吐氣。
江天佑上前抓起他製服上的拉鏈,把衣服往下一拉,雖然他裡麵隻穿了一件灰色的毛衣,但依舊肉眼可見,那搬卸工的鎖骨處翹起,一看已經畸形,他立馬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你這是脫臼了!”江天佑說,他把人帶到客廳,身後的那個搬卸工跟著一起出來,他年紀略大一臉焦急。
受傷的搬卸工聽他這麼說並不驚訝,像是習以為常。
沈君上前仔細查看,也肯定了江天佑的診斷,說:“的確是肩關節脫臼,去醫院拍個片子就能確診,最好現在就去,掛個急診或者骨科去看一下。”受傷的搬卸工持續的喘息著,額角上的薄汗已經彙聚成了汗珠。
年紀略大的搬卸工回頭覷了一眼屋子,櫃子搬了一半,還沒放到江天佑說的位置。
江天佑見狀連忙擺手道:“去吧去吧,剩下那一點距離我們來搬。”
話說於此,老搬卸工感激的衝他一笑,“那謝謝了!”他轉頭對著受傷的搬卸工說:“難得這客人理解,兒子那咱們快去醫院吧!”原來他們是一對兒父子,兩個人一起乾活。
“不行不行,”兒子皺了皺眉,用另一隻手強行把拉鏈拉上,他嘶了幾聲,看的出在強忍著疼痛,“爸,後麵還有好幾單活呢,就因為脫個臼就不乾了那怎麼行?!這點小傷沒問題,我都習慣了,一會兒我我自己給裝上!就這樣吧!”小夥子一咬牙一跺腳,衝江天佑和沈君說了句謝謝,扶著他那還在晃悠的右臂,轉身就要走。
老搬卸工呆呆的看著兒子幾秒,想要反駁卻最終迫於無奈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