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你知道該怎麼做吧？Gin？”又是朗姆的聲音

綾沒有任何表情，這一刻她隻等待他一個人的決定。其實這場賭局不確定因素太多，甚至是一個吻的到達在計劃之中也可以在意料之外。

“你知道該怎麼做吧？”綾認真的說。

生凜的時候，她孤身一人。沒有錢，沒有醫療，沒有照顧，在異國他鄉出租的房子浴缸裡，自己用手術刀劃開了肉皮，從表皮到組織，一共十三層，疼痛讓她清醒。為了讓孩子出生，她抱著死亡的決心。

“其實我媽媽不是自殺，她被我爸爸失手打死了，警察問我口供的時候，我沒有說真話。我怕我一個親人都沒有了”琴酒像個孩子一樣有些委屈的說道。

“Gin……”

“我很討厭我自己，會不會如果沒有我的出生她就會離開他？”

琴酒緩緩的抬起槍，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綠色的瞳仁鷹一樣凝視著光芒。既而槍口落下

綾突然很開心的笑了，她從沒有低估過他的感情。“值了…我換來的也並不廉價”

一抹算無遺策的從容向後退了幾步。

“琴蕾，你真以為我不敢動手嗎？”朗姆去掉變聲後那焦躁的聲音。

“是時候了，可以幫幫我嗎？”綾帶著俏皮的語氣。

琴酒皺眉“你在跟誰說話？”

“噓?，我的隊友”綾嘴角微微上揚。

鏡頭後麵對著凜的槍，那雙手修長卻布滿槍繭，潛伏了十七年的鋒芒。波本還在猶豫著，今天他沒有從上峰處接到這樣的任務，一旦為了黑澤凜暴露，如果組織還有退路。就再也沒有一根鋼契插的如此深。

“拜托，波本…”綾感受到了他的為難。

朗姆叼著煙鬥看了一眼身後的男人和他手中的孩子。

“我為什麼相信你？”波本握緊了槍

“我把我唯一的軟肋交給了你，賭你十七年的初心不改！”

她太懂臥底做久了，會迷茫的，會習慣的。會黑白顛倒，會冷漠無情。要騙過彆人就要騙過自己。

“彆怕！藍天白雲是我們的！山川河流是我們的！家國天下是我們的！降穀警官，歸隊——”撕破了喉嚨般的大吼，幸好信仰無聲，否則震耳欲聾。

說不害怕肯定是說謊的啦。我的身上本來就隻有油門。——鬆田陣平

如果你不變的比任何人都強，是無法踐行正義的。 ——伊達航

當一切都顯得那麼順利的時候，也許就是提醒你，前方是懸崖，該踩刹車了。——萩原研二

也許，我隻能逃到黃泉之路了。——諸伏景光。

“嗬……”波本笑了笑，抬起頭望著天上的太陽。終於站在了陽光下。朗姆反應過來身邊的人衝上去。降穀轉身把凜護在身後單手格擋住黑衣男人。

“降穀零——歸隊！”金色的發絲昂揚著克製已久的朝氣，清晰的吐字仿佛帶著五個人的回聲。

“真是讓人意外呢”琴酒看著戲劇性的一幕。

接下來，就是我們的時間了。綾連續幾槍打爛了四處的網線和屏幕。警察和組織兩股勢力交彙而而來。

“那些老家夥，我得帶走他們”綾坐在神社外的石頭上。“你走吧…孩子我安排好了，放心吧”

“服部家嗎？”

“不是……工藤家，你有印象嗎？我觀察了好久，他們還不錯，會照顧好孩子的，我和他做了交易”

“用我嗎？”

“怎麼會，我可不舍得把你交出去”綾起身用槍戳了戳琴酒的臉頰。“是APTX4869的解藥，僅此兩顆，其餘的所有分子式和相關資料我都銷毀了，而…唯一在我腦子裡的東西會，我也會一並帶走的”

“兩顆？”

“我找到雪莉了…她活著呢，這樣你的罪惡就又減少了一點點”

她在替他贖罪。

“多少又怎樣？你不是一向都是無神論者？”

“萬一…萬一下輩子還能遇見呢”綾咧開嘴笑著“快走吧…我饒了你”

琴酒拿出了一條項鏈串聯的戒指。是當初他被逮捕的時候綾扔在他臉上的。戒指是一對的，他把另一枚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穿過了自己的無名指。

撩了下大衣跪在神像麵前，閉上眼睛雙手合十。綾眼睛有些酸澀，心頭憋悶的喘不過氣“快走吧，警察要來了，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活著，這個世界不會接受滿身汙點的警察的”

琴酒不語，或許這個世界也不會接受一個動了情的殺手。嘴唇蠕動一陣睜開眼睛。

“你許了什麼願？”

“說出來就不靈了…”

“要不你陪我死吧！”綾突然對離彆有些難過又後悔說出這樣的話。

“好……”

琴酒轉身背對她，往前走了三步抬起槍

“我隻允許我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