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肯特目前在《星球日報》實習。
《星球日報》算得上是目前米國的主流頭部媒體,每一年想要進入它實習的大學畢業生如同過江之鯽。
資本總是喜歡敲骨吸髓,《星球日報》接納應屆生,不過卻隻給很少的一部分人轉正。實習生是廉價的勞動力,可以充盈在狗仔、戰地記者甚至端茶送水的“一線工作”中,美其名曰給他們鍛煉的機會。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像是克拉克·肯特這種小鎮出身、資曆平平的實習生,應該是沒有辦法在《星球日報》的總部轉正的。他從進入公司的第一天起就因為“長的人高馬大”而被派去接替在阿富汗不幸受傷的某位前輩。
他當然不是戰地記者,而是暫且擔任攝影師。
資本主義當道的企業總是少了一點兒人情味,克拉克·肯特在進入《星球日報》成為實習生的短短三個月裡,見識到了真正的人情冷暖,以及……具象化的職場霸|淩。
說起來有點兒諷刺,《星球日報》之中的每一位記者都經曆過實習期,但是他們對於實習生並沒有什麼善意,好一點兒的會將實習生當做是純純的工具人,更嚴重的一點兒的,甚至會以欺|淩、捉弄這些實習生為樂趣。
克拉克·肯特第一天進入路易斯·萊恩的團隊的時候,他們衝上了戰|場。是真的戰|場,阿富汗當地的□□和政|府武裝力量發生了火|並,路易斯·萊恩接到了線人的線報,第一時間帶領團隊去捕捉現場。
其實子|彈即使打在克拉克·肯特的手臂上,他也不會感覺很疼的。所以哪怕直麵炮|火,克拉克·肯特也沒有感覺多麼慌亂,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路易斯·萊恩口中的那一台“比他還貴”的相機,以及抓拍到一些觸目驚心的戰爭照片。
克拉克·肯特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拍攝任務,卻也第一次非常直觀的麵對了來自人性的惡意。
——他被丟在了戰場。
他們的采訪小組是乘坐著一輛軍用皮卡改裝的車來到這裡的,這一輛卡車的車箱就像是一個移動的導播室,一兩個人沒有上車一時之間也察覺不出。
克拉克·肯特還以為是同事的疏忽,畢竟他作為一個新人,在整個采訪小組裡麵甚至隻認識路易斯·萊恩,被忽略了好像也很正常。
但是克拉克·肯特側耳傾聽了一下聲音,試圖確認同事們的位置,好立刻趕過去,卻聽見了兩個人的對話。
“那個傻小子還沒有上車。”
“嘿,老兄,我是故意的,他不是很能耐麼,剛才搶拍的時候多有精神頭!”
“得了吧鮑勃,他第一天來這裡,說不準會丟了命的。”
“那又怎麼樣,他活該。”
克拉克·肯特想要起飛的動作停住了。那一刻,他忽然覺得有些難過,為這種毫無理由的嫉妒和不加掩飾的惡意。
他不該去思考人性,因為“人性”本身就是神明該考慮的東西。
他不是神。克拉克·肯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是的,他不是神,至少他的母親隻希望自己的兒子是個有血有肉、有喜怒哀樂和情義擔當的好小夥子。
那一天,克拉克·肯特像是個普通人一樣一步一步的走在漫天黃沙之中。
對於正常人來說炎熱炙烤的陽光,對於他來說更像是在補充能量。他算好普通人類的腳程與體力,在傍晚八點多鐘的時候與采訪小隊的人會和。
“你得注意跟緊大部隊,這是能夠在這裡活命的關鍵。”路易斯·萊恩這樣總結整個事件。
她不是不知道有人給這個大個子下馬威,想了想,路易斯·萊恩忍不住提醒克拉克·肯特一句:“職場如戰場,適者生存、優勝劣汰,這就是《星球日報》的法則。”
“適者生存、優勝劣汰是自然法則,人類至少應該懂得互幫互助、濟貧扶弱,以此來區分自己和野|獸。”克拉克·肯特心說,但卻到底沒有愚蠢的將這些話說出口。
他們拍到托尼·斯塔克的“出道照”是一個偶然,克拉克·肯特跟了這個采訪小組很久,舉起相機已經成了本能。
他沒有被那個和他同組的攝影師的下馬威嚇到,還是該怎麼工作就怎麼工作。吃一塹長一智,幾次交鋒下來,對方也越來越占不到什麼便宜了,卻因此漸漸消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