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也當頭一棒,他隻是順口接的這句話,卻不想竟還是真的,這個混蛋到底殺了多少人,隱藏了這麼久。
“她們都死在了這裡?”
“不是。”鄭智男陷入了一種混亂中,下一秒雙眸驟亮,在漆黑的深夜銳利如豹:“你倒提醒了我......”
林書也自知大事不妙,果然你永遠猜不透一個凶手極端的腦回路,喘息的幾分鐘內,他倏地起身,猛地撞向了鄭智男,隨即往反方向急速奔去,然而沒跑出幾步,整個人猛地一沉,摔入了坑裡。
林書也背脊著地,疼得五官縮為了一團,他怎麼也沒想到這片枯死的田地裡竟然還有個大坑。
“天要亡我!”
林書也幾乎欲哭無淚,口袋裡的手機也不翼而飛,正當他想直起身,劈頭蓋臉一堆塵土飛揚。林書也雙眼刺痛,眯眼才看到坑邊站著鄭智男,他正用鐵鍁試圖將坑填滿。
他這是要活埋了自己!
林書也大感不妙,一整天到現在自己已經全然玩脫的感覺,他大吼了一聲,就想攀著坑沿而上,然而鄭智男就在眼前,揣著鐵鍁的他陰狠無比,果斷地朝著林書也砸來,所幸他行動敏捷,往右側閃避這才堪堪躲過。
林書也忽然蹦躂出一種可怕的想法,要是今晚真的折在了這兒,那他也一定要知道個因為所以來,這個坑的大小和深度根本不是用來埋一個人的,那仿佛就是一個微型的小房間,莫非這些死者都在這裡呆過一小段時間?
林書也越想越覺得毛孔悚然,他實在不懂到底是什麼原因要殺死這麼多青春年華的少女,甚至要將她們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坑底。
“喂!”林書也抬頭,濃重的塵土讓他不停地咳嗽:“你總要說個明白,到底為什麼要殺了她們!”
“為什麼?”塵土飛揚中,鄭智男快看不清林書也的臉了,可眼前的男人站在風土之中,背脊挺拔,毫無畏懼。
鄭智男的內心忽然湧起了一種叫做害怕的情緒,在過往的幾十年中,無論他殺了多少人,內心從未驚起一絲波瀾。
他裂開嘴,露出了古怪的笑來:“為什麼?因為她們每個人都很美,就像我養的花一樣。”
鄭智男忽然想到了什麼,古怪的笑容硬生生扭曲了幾分,他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大捧大捧的泥土混合著黃沙重重砸落。
“你不是女的......可是我隻能讓你死在這裡。”鄭智男扭曲的神情竟有了些悲傷,他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指向了林書也:“讓你死在這裡,是對美麗的褻瀆。”
林書也認知到了此人怕是神經極度不正常,在牧林集市的時候,卻完全無法察覺。
“鄭智男,即便你殺了我,這一次你是絕對逃不掉的。”
鄭智男此刻隻想徹底除去林書也這個破壞他全盤計劃的人,壓根沒有心思去想多餘的事,他猛地大笑了幾聲,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麼多年都沒有人知道是我,一切都很完美。”他瞪了他一眼,不可置信地喊著:“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是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告訴我的。”林書也淡淡一笑,臟兮兮的臉上是璀璨無比的笑容:“因為我是正義的夥伴。”
一語罷,甚至給自己豎起了大拇指。
【第一次我都不敢看屏幕,我總覺得這孩子怕是活不了了。】
【是,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可這孩子說的話總讓我覺得好好笑。】
【我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正義的夥伴,笑成了傻叉。】
【你們有沒有發現,林書也是真的很鎮定,即便是裝的,也未免太像了。】
【如果他這次能活下去,這孩子有前途。】
“那些人告訴你的?”鄭智男聞言不但毫無畏色,甚至透露著巨大的欣喜:“她們是不是像那些花一樣的.....美。”
“砰”的一聲後,鄭智男吧筆直的身軀搖晃了些許,便直直墜入了坑底,他摔倒在林書也跟前,胸前的襯衣洇濕了大片的鮮紅,竟像是大棚基地中徹夜不敗的豔麗花朵,渾身抽搐的他緊緊地盯著林書也,眼神不甘又絕望。
這場罪惡的美夢結束了。
林書也聽到了警笛之鳴,照明設備驅散了眼前的黑暗,頭頂上方一雙手遞向了他。
“老板!”林書也指著自己還在淌血的額頭,嬉皮笑臉地說:“這算是工傷啊!”
這是林書也“工傷”在家的第十天,吃喝躺平,工資照發。
最初的幾天林書也有想罵街的衝動,時不時地對著鏡子長籲短歎一番,他對自己的長相可是很滿意的,要是一不小心搞破相了,他會極其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