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戊辰的另一處老城區，林書在戊辰土生土長，所到之處卻並不多，這些年不停地開發建設，老城區隨之逐漸減少。

鹿頁公司所在的筒子樓地帶和神秘案件調查司所在的巷子，都是僅剩不多的老城區地帶了，但和前兩者相比，這一處明顯地雜亂。

低頭可見街道兩側肮臟的排水管，抬頭又見雜亂密布的電線交錯，將湛藍的天空劃分得四分五裂。

林書也吸了口氣，四下一張望，人跡罕至。

“感覺不太妙，新工作？”

莫承宙不好意思地撓了下頭：“嗯，倒不是其他房產中介的委托，是我以前一個同學的朋友......”

莫承宙看著地址，開始在前方帶路，順帶科普了下這次的新任務。

這一代早些年遍布了各類工廠，也就是在這幾年間才開始逐一遷徙或者合並。而在鼎盛時期這裡滿大街都是工廠的員工，四周的房屋也都是工廠自建給員工入住的。

林書也拐進了一條小巷子，被汙水濺濕了褲管，他看著旁邊黑暗逼仄無人入住的房屋，皺眉說：“這裡沒多少人了吧。”

“有也是有的，剩下不多了。”莫承宙看著雜亂的門牌，憑借直覺繼續尋找：“這幾年，工廠不是倒了就是合並了，總之一間也不剩了，但是這些房屋都還在，如果願意繼續住，也就是付個房租的事，我想我們找到了。”

眼前是一條直通到底的逼仄小巷，兩側是破損斑駁的磚瓦，青苔堵塞了縫隙，隱隱傳來奇怪的泛潮味，儘頭是一個長方形的花壇，裡頭種著一棵有些年頭的大樹，枝繁葉茂，幾乎撐破了小巷這一隅之地。兩側的房間並不多，大刀闊斧地直接在牆上砸有幾道鐵門。林書也隻喵了一眼，便覺得兩側的房間陰暗無比，這樣狹窄的小巷，連陽光也甚少有。

莫承宙看著門上歪斜生鏽的鐵牌，左右一比較才確定就是這間，生鏽的大鐵門吱呀吱呀地打開後，林書也眨了眨眼，果然如他所料，這些房屋壓根不見光。

陳設簡單，就像大學寢室裡的雙人間，兩張鐵床，對麵擺放著一對桌椅就完事了，這裡的衛生條件也不如人意，隻有公共廁所和澡堂。

莫承宙關了鐵門，按下了房間裡唯一的電源，安置在天花板的天燈泡驟亮，刺眼得有些不太舒服。

林書也隨意到處摸了把，還挺乾淨。

“這裡有人住？”

“嗯，就像我說的即使這裡的工廠倒閉了，如果願意住也可以，當然如果租給其他人也行，這間房的上一任租客就是我同學的朋友。”莫承宙頓了頓，補了一句：“住在這幾條巷子裡的員工都是之前建築水泥廠的，廠子關門很久了，但是應該還有先前的員工住在這裡。”

莫承宙覺得關門有些悶熱，巷子裡也沒什麼人的樣子，他索性起身半掩了房門，眉眼間少有的正色。

“之前和我同學約飯，他帶了個朋友一起鬨騰，說著說著就談到了這件事，汗，剛畢業的學生，不就貪圖房租便宜麼，住了個把月，越來越不對勁，總之這房間就是給人涼颼颼的感覺。”

莫承宙摸著下巴，正色道：“這朋友陽剛之氣濃重，自小到大都健康成長，堅信科學，陽光向上，好好學習......”

莫承宙覺得自己又歪題了，立馬撥亂反正：“我的意思是他要是住這兒渾身不舒服，這裡就肯定有問題，我就麻煩了下白隊查了下這裡是否有出過什麼事，好家夥！還真有！”

林書也第一反應：“死過人？懸案？”

“這就是最大的疑問。”莫承宙兩手一擊掌：“這裡曾經死過一個女人，案子已經破了，隻是嫌疑人在逃中。”

林書也思索了一番，不太確定的口吻：“莫非你還指望我看見被害者，告訴我凶手現在逃到了哪兒？”

莫承宙有些尷尬，但是卻有此意。

林書也見他難以啟齒，早已心知肚明，其實他本人也所謂，在哪兒睡不是睡，隻是不是顧從麟或者其餘同事正兒八經接下的案子，莫承宙也未免太過勤快了，雖然莫承宙在顧從麟跟前表現得也極其狗腿，但是摸魚者的心思是不會猜測的。

大家都是鹹魚，鹹魚看鹹魚，一看一個準。

“林書也，你來的時候，我挺關照你的，其實我也挺喜歡你這個人的，啥事都不計較。”

行了行了......

林書也狐疑地瞅了他一眼，心說怕不是莫承宇回來的緣故，讓他開始積極工作了，莫承宇長著就一幅不好糊弄的模樣。

林書也一屁股坐在床上，點頭就答應。

“我沒帶換洗衣物，有點麻煩，我出去轉一圈買點毛巾牙刷什麼的。”

“不用不用，既然是我托你幫忙，當然萬事我給你想周全了。”莫承宙喜滋滋地從口袋裡揪出了一個小袋子。

袋子平平無奇，甚至看上去是有些臟臟的土色，然而莫承宙卻從裡麵拿出了一件又一件物品。

牙刷，牙膏，毛巾，茶杯，泡麵，甚至還有台燈，遊戲機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