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也想起了自己泥濘的指尖,他勢必在異像出現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出去過,至於乾了什麼,自然不得而知,隻是為何是“你們”,而並非是“你”?
“我睡不著吧...”林書記胡亂地編造著措辭,不忘裝傻問道:“其餘人我可不知道還有誰出去過了。”
“那也許是我聽錯了。”孫淑蕾思忖著:“我原本是有些睡意的,但是我的床臨窗,月色灑下朦朧朧的一片光芒,真是好看,我突然就產生了出去寫生的衝動,你們彆介意,我這人就是這樣,總是臨時起意,但是大晚上的我又不敢去太遠的地方,就想在門口試著能不能畫出什麼東西,就在我思考的時候我看見了門窗上有個人影一閃。”
客棧的房門上半部分都是鏤空樣式,雖然糊著窗紙,但隻要有光線,門口有人走過的話,是會看見晃動的人影。
孫淑蕾又說:“我還想著大晚上的還有誰會出去的,也許是我那幾個同學,總之當我收拾好了畫筆和畫板走出房門的時候,我看見一個男人的身影正站在大門外,我正在猶豫要不要出口喊一聲,那個男人就離開了客棧,等我出大門的時候,早就不見人影了。可惜我探頭的時候,被冷風給吹到了,我一吹風就頭疼,還是放棄了寫生的念頭,我看那人影挺像你的。”
林書也笑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孫淑蕾又笑著說她那幾個同學各個都是懶貓,不催著起床絕不會起,便挨個上前拍打房門去了。
莫承宙輕撞了下他胳膊肘,輕聲道:“林書也同事,說的就是你呢。”
“我有點奇怪,你說這從樓上走到大門要多久?”
莫承宙啞然,頓了頓才說:“不出一分鐘。”
林書也又說:“那她收拾了畫筆和畫板,起碼也得幾分鐘吧,可是幾分鐘之前她已經看到人影經過她門前了,孫淑蕾的房間就在樓梯口,我們所有人下樓都得過她房門前。”
莫承宙吸了下鼻子,笑道:“林書也同事,你這“夢遊”的毛病可不輕,誰知道你會有什麼舉動,又停留多久。”
林書也似乎沒聽見他的話,陷入了沉思。
他們依然在一戶村民家用了早餐,期間那四個大學生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他們還在商量今天去哪兒寫生的問題。
這家的主人是個三十多年紀的農夫,他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便提議說可以去山那頭的農田那兒,可惜現在季節不對,三月遍地都是黃色的油菜花,風一吹,可美了。現在也還沒到收麥的季節,所以看不到金燦燦的麥海,但要是寫生,也是挺好看的。
寺音起先不出聲,聽到了這段,不由說了句:“可是五裡村最出名的難道不是五裡亭的風景?我也是為此而來的。”
她笑了笑:“我是作家,喜歡找些清靜風景又好的地方刺激下靈感。”
從她略顯失望的表情來看,五裡亭也沒有達到她的預期。
曾修臨放下了嚼了一半的饅頭,忽然說了句:“你們難道覺得昨天夕陽下的五裡亭景色很好看?”
眾人啞然,不好看稱不上,隻是真沒太大的驚喜。
曾修臨又說:“這地方是我建議你們來的,可是我記得那條帖子不是這麼寫的,寫的是五步亭......你們容我翻找一下。”
他們四人關係不錯,曾修臨總是閒來無事找些適合寫生的地方,就是他在網絡上隨意尋找的時候,被有關五步亭的介紹給吸引而來的,可是旅遊大巴的線路顯示這兒叫做五裡村。
曾修臨在曆史記錄中翻找了好一會兒也沒看見當時的帖子,隻得悻悻作罷。飯後他們打算先去山那頭的田地那兒走一圈,看看有沒有適合寫生的角度。
農夫說這裡有好幾條山路,有條捷徑半小時可到,便讓自己那七八歲的兒子小楓帶他們前去。
林書也記掛著昨晚的異像,他看著那幾個大學生和作家寺音都走遠了,才開始想法子和這農夫套套話。
“民風淳樸,我覺得大家都很友好。”林書也笑了笑,自覺收起了桌上的碗筷。
“放著我來。”農夫接過他手裡的碗筷,看著這些特意趕來的年輕人,內心竟有些自豪:“我們幾代人都生活在這裡,你彆看我這樣,我可是在外讀的大學,隻是想想還是老家這兒好,讀完書就回來了,我們這兒沒什麼名氣,旅遊業也不發達,但是大家生活得都挺好。要不是有人宣傳了五裡村,能來這裡的外人就更少了,不過以後也不好說,一直傳聞這裡要被開發成景區,將來的事,誰知道呢。”
江皛皛附和道:“是,你們都特彆的友好,昨晚那位老奶奶家也是,飯菜也特彆的好吃。”
“你們覺得好就好,多住幾天唄,其實風景還是不錯的,空氣也清新,就當散散心了。”
林書也低頭看了眼手機,白晨曦發來的語音,調節成文字後大致意思是五裡村雖然偏遠,但是蒼旻的人口調查係統是最先進的,不會錯漏任何一個,五裡村不存在人口失蹤問題,也沒有非正常死亡案件。
江皛皛餘光看見了他的手機屏幕,她使了個眼色,他們和農夫暫彆,便退了出去。
“如果死亡的不是五裡村的村民的話,那就隻有遊客了,這可就麻煩了,我想.....介子石還沒有普及到五裡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