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是是天青裡的一抹靛藍懸在瓷麵，遊思的手指輕攢地舉起，放在唇邊。那一刻，張盛碩有一絲後悔，他離俗世的幸福隻差一步。

棋差一招，輸人半子。張盛碩從未畏懼世俗的目光，但他是貪心的，他要走向權力中心的籌碼——一個挑不出錯的家庭。這是他們這批精英男錦上添花的裝飾。

“哈哈哈哈哈，你的樣子特彆像好萊塢裡道貌岸然的神父，人前神愛世人，人後青春美少年。”

遊思斂起神色，“你還記得嗎？我說過的，我可以什麼都不在意，但絕對不可以出軌，既然你把自己賣給我了，拿到報酬，就應該勒緊褲腰帶。”

燭光的輝映下，遊思切著牛排，緩慢地完成著一趟普通的進食。

張盛碩並沒有選擇網紅餐廳，這裡的一切都很好。就像遊思之於張盛碩是個很好的結婚對象。適合是他，也是她的信條。

“嫁給我。”

“我願意。”

沒有盛大的求婚儀式，張盛碩還是願意在這種方麵去貼合遊思的喜好，不鋪張。隻是在一個正常不過的周六晚約會，在一家氣氛正好的西餐廳裡，伴著鋼琴的旋律，拿出戒指，詢問女伴願意成為自己的妻子嗎？

像每一對規範的情侶，準備接下去攜手踏入婚姻。但張盛碩這麼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當然覺得沒必要，為了一個結婚對象，成為求婚這種跳梁小醜戲碼的主角。

遊思輕聲附耳說道：“你要永遠不會背叛這段婚姻。”

張盛碩隆重地抓緊了遊思的手，答道：“我發誓。”

後來的遊思就明白過來了，這不是誓言，而隻是氣氛到了的托辭，像白雪公主被王子親吻，就一定會醒過來一樣，在童話故事裡就一定要個完美結局。

“我樂意賣給你，你也要買得起。”張盛碩一個在金窩裡長出來的金鳳凰，隻有他買彆人的份，自己哪裡願意被待價而沽。

“拜托你不要演得跟個發瘋的棄婦似的，你選我或者我選你，不都是我們的結果嗎？”

“投資有風險，你隻是提前嘗了惡果而已。”

“為什麼非得是他？”終於這場鬨劇一直隱身的主角登場了。

男人眸色一沉，“是啊，本來沒那麼多煩人事的。”說起遊望，張盛碩自己都抓不到那絲心中的答案，柳絮拂過耳畔，卻抓不住半分真實。

“後悔了嗎？”遊思已經對這場對話失去了耐心，知道再講下去，也隻是車軲轆話，一輪又一輪。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那麼討厭你弟弟，嫁給我，不是很好地報複他嗎？”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你們兩個爛貨玩偷情play，找我一起演，我賠一個自己進去做什麼？”

遊思給出了最後的通牒，“你自己把你那邊的親戚、朋友也好，處理乾淨，我不想和你有一點瓜葛。無論你是不是拿我當擋箭牌，但千萬不要讓這風聲傳進我的耳朵裡。”

遊思知道沒有必要把自己過多的情緒價值浪費在渣男身上，與其大鬨天宮似的和他鬥得你死我活，不如抓住這個把柄，讓對方永遠在秘密可能被揭穿的上一秒存活。不是不討厭，是討厭的人真的太討厭了。

在臨走前，張盛碩好像對自己說話一般，也沒管遊思聽進去幾分。

“我和他認識在我們之前。”

“神父，懺悔在我這裡是地獄笑話。同時不巧，我現在笑不出來。”

***

季獲最近又撿起了曾經一根筋勤學苦練，到後來一直被丟在一旁的愛好，又做起了在滑板上馳騁的英郡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