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寺卿這是在考察陸主簿,你不必太過緊張。”周少淵見他疑惑,出聲解釋了一句。
常安照點了點頭,也站在了一邊。
“這、這我也不太清楚,張娘子出門皆說是私事,也不許我們過問太多。”
顧含章趁著陸雲錚在問,讓其他人各司其職,對張茹君生活的房間開始調查,周少淵則帶著其餘的人去尋找其他的相關人員,再一個個細細地盤問。
“她出門那天你可看見了?”
“是的,早上也是我伺候的梳洗,之後張娘子說她要出門,我便退下了。”
秀桃仔細回想著那日的發生過的事情,陸雲錚件件都仔細記了下來。
這邊陸雲錚在問,那邊顧含章也開始了搜查。
張茹君的房間在二樓的角落,打開門,可以看出明顯有被收拾過的痕跡,這也並不出奇,但奇怪的是房間內的東西都放的雜亂無章,看著卻讓人覺得不對勁。
原本應該被放在書桌上的硯台被放在了另一邊用來放琴的桌案,琴被擺在了硯台旁邊,琴弦還斷了一根。梳妝台的發簪和口脂也是亂擺一通,幾件看起來就名貴的衣裙被隨意塞進了櫃子裡。
房間看起來整齊,但是內裡物品的擺放卻不怎麼合乎常理。張茹君作為樊樓出名的藝妓,本就會愛惜自己唯一的一把琴,怎麼可能讓它斷弦還隨意擺在桌子上呢。更彆說她的房間都是由勤快熟練的侍女來收拾的,物品的擺放居然還犯了這麼多低級的錯誤。
“啊!”
就在顧含章凝神思考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聲驚呼。
一個小廝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上來,手中還拿著一壺茶水。正在詢問秀桃的陸雲錚被衝上來的人撞了個猝不及防,傾灑出來的茶水濕了身前一大片衣服。
“……”
怎麼又是茶……昨日和茶打了一天交道的陸雲錚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這可是她今日才換上的新公服啊,她甚至還沒適應這一身衣服呢!
“不好意思,這位官爺,不好意思!”撞到陸雲錚的小廝抬頭一看,自己居然撒了官爺一身茶水,嚇得兩股戰戰,連忙鞠躬道歉。
“算了算了,你也不要道歉了,下去吧。”
陸雲錚本想對方也不是有意的,不想計較這麼多,沒想到顧含章走了出來,又是板著一張臉,神情不怒而威,原本緩和了些許的氣氛又因為他而變得緊張起來。
“大理寺辦案,誰允許你上來的?”
那個小廝嚇得直接跪了下來:“是、是柳小娘子,她聽聞大理寺來這裡辦案,便叫我們分一些茶水給各位官爺,說是、說是辛苦你們了……”
顧含章怒從心起,不用想都知道是哪個風流浪子招惹來的狂蜂浪蝶,但現在他也不好發作。
“你幫我給周少卿傳一句話,自己惹的麻煩趕緊解決,否則就彆怪我發火,後果讓他自己承擔!”
撂下一句話,顧含章拂袖又走回了張茹君的房間。小廝領了話,連滾帶爬地離開了二樓。
隻有陸雲錚,衣服濕了一身,貼在身上,越來越不舒服。
秀桃見此,出聲提議道:“不如陸主簿隨我去偏房換一套衣服吧,樓內一直有男子的衣物,隻不過這些衣服都是為過來的客人替換而準備的,可能有些樣式上有些花俏,還望陸主簿彆太介意。”
陸雲錚趕緊向對方道謝:“無妨無妨,秀桃姑娘此舉實在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多謝還來不及呢。”
陸雲錚講禮謙和樣子讓秀桃微微紅了臉:“那就請陸主簿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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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下了那身被茶水潑濕的衣服,陸雲錚終於感覺身前舒服了一點。
收拾好自己的公服,再小心地放好。
門外,顧含章急匆匆地走了過來,他又在房間找到了一些疑點,原本是想找秀桃確認一下,沒想到人帶著陸雲錚到了換衣服的房間之後就被周少淵拉走了。
沒有辦法,他隻能先來問問陸雲錚剛剛問到了什麼。
“陸雲錚,你換好衣服了沒有?”
顧含章敲門問了兩遍,房間內都沒有回答,他不禁皺眉。
一個大男人怎麼換個衣服都這麼拖拉!
想也不想,急著查案的他直接推開了門。
——然後看到了讓他萬般後悔的一幕。
虛虛地套上了衣服,陸雲錚正在重新用帶子纏好前胸,即便人在屏風之後,顧含章也隻能看到一個人影,但她手上的動作,還有身前不同於尋常男子的起伏,都已經足夠讓他震驚萬分。
顧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