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瀟話音未落,道數黑影迅速蓋過來,擋住全部光線。
竟然是警察沿著牆壁攀了上來!
趁她不注意,對方猛然前撲,黎瀟身體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兩人雙雙滾下牆緣。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住,直到林老太太跑到撞破頭的警察麵前,“阿頌?你受傷了!宋伯快去叫醫生!”
人群又突然慌亂起來,管家帶著幾個人把躺在地上的警察架出去,留下黎瀟愣在原地,水泥台階上,一小團血跡殘留其上。
黎瀟很快恢複理智,露台地麵光滑生硬,剛才的撞擊全虧剛才的警察充當她的肉墊,才使她沒撞傷。
她本來是要生氣的,但是轉念一想,彆人又不知道,她此刻已經並非是想要跳樓的原主,阿sir嘛,保護公民財產人身安全是第一要務。
算了,等解決完這件麻煩事,於情於理都該拿點禮品感謝一下,對了,剛才老太婆叫喚了一句什麼來著?小宋?看來是名姓宋的警官。
黎瀟自我建設半天,怒氣消了大半,她意識到,眼下第一要務是替原主洗刷冤情!
“黎瀟瀟,這場鬨劇到此為止!你給我滾出去!”林老夫人像被點著的炸藥桶,“宋強,把這個女人給我趕出去,永遠不準她踏進林家半步!”
“切!以後你求我我都不稀罕來呢。”黎瀟大步流星往外走,看起來絲毫不在乎豪門長嫂的身份。
陳姐縮在角落裡目睹著一切,對於今天的黎小姐,她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總之,很怪,跟變了個人似的。
“等一下!”聲音從人群後麵傳來。
幾個身穿青綠警察製服的男人,推開人群走到前麵。
“林太,我是負責林知耀一案的警官,程成。”為首的男人麵色黝黑,看起來凶悍異常,他將手裡的警官證在眾人麵前揮了揮,走到黎瀟麵前說:“有幾個問題,需要找黎小姐核實,不知道您是否方便?”
“哎呀,程sir啊!”林老夫人似乎對這個警官分外熱情,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你快把這個女人抓走,就是她聯合槍手殺了我的孫子,你把她關起來拷問幾天,她肯定就招!”
黎瀟快氣笑了,“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可是誹謗,小心我讓你試試牢飯的滋味。”
“難道你有證據,證明你沒有買凶殺人嗎?”林老夫人怒道。
黎瀟擺擺手,“抱歉,我不做剖腹取粉來自證的蠢事。”
林老夫人聽不明白她的意思,便不再理會黎瀟,轉頭向程成告狀,“這個女人說,知耀死前有人給她塞了封信,所以她才會出現在酒店裡。
可是整個林家上下差點翻了個天,愣是沒見到半封信的影子,我看根本就沒有信,全是這個騙子瞎編的,所以說,程sir,這個女人的話,你們千萬不要相信!”
果然如此!
黎瀟眼神定了定,她此刻終於確定,殺害林知耀並嫁禍給她的真凶,必然就藏在這棟彆墅裡,畢竟能偷偷給她塞信,又能悄無聲息把信銷毀的人,隻能是內賊!
她把目光投向人群,雙眼如同掃描儀一寸一寸的逡巡。
管家宋強,陳姐,二叔,三十幾個傭人……到底會是誰?
事情突然有些棘手!
前世黎瀟當記者時,她曾整理香江豪門幾十年的八卦資料,甚至還掃過幾眼本事件的警情披露。
據黎瀟所知,很長時間內,林氏長孫之死一度成為懸案,直到十年後凶手才在大陸落網,凶手交代他殺人後一直躲在九龍城寨,直到風頭過後逃往大陸深山隱居。
然而落網的槍手,一口咬定他酒後衝動錯手殺人,堅決不承認背後有人指使。
但是現在看來,真凶確實另有其人,這個人能輕易出入林家老宅,也許跟原主還有些利益衝突,所以才會將禍水引向她。
黎瀟絕不當背鍋俠,更不會讓真凶逍遙法外。
但是槍手藏在九龍城寨的信息,黎瀟不能直接告訴警察。
當下,所有人都在懷疑她。她這時要是透露這個信息,豈不是直接做實是她買凶殺人,然後藏凶在外?否則她這信息源從哪來的,怎麼說得清呢?
況且,直接抓住槍手也沒用,那人或許有什麼把柄在對方手裡,因此絕不會供出背後指使之人,所以必須想個辦法,捏一個好魚餌,魚兒才會乖乖上鉤。
黎瀟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主意。
她看向程成警官,故作恍然道,“阿sir,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天我去酒店時,曾和一個男人擦肩而過,我聽到他說什麼都解決了,現在想想,那個人一定就是凶手!”
“你還記得對方的模樣嗎?”程成問。
黎瀟點點頭,“我記得他眉心有個黑痣,黃豆般大小,當時我還多看了一眼。”
“你能畫出他的樣貌嗎?”程成有些激動,“或者跟側寫師描繪他的具體特征?”
“我能!”黎瀟肯定地回答。
好吧,其實,她根本做不到!
畢竟,她隻是掃了眼警情通報上麵的凶手照片,除了那顆大的嚇死人的黑痣以外,她對那張臉已經全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