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霽被少女甩頭時跳動的高馬尾晃了眼。

“你看過這些筆記嗎？它們好用嗎？”黃衣少女突然問了一句。

林明霽不知對方是什麼意思，怔了下說：“沒有”

“沒用過呀，可惜了，它們還蠻有用的。”少女又轉頭看著林明霽。

“可以用用看，會很有幫助的”少女甜甜的笑著，猶如春風拂麵，牽動著黃色衣裙飄拂不止，少女膚色白皙，五官緊俏，笑起來時，眼角彎彎，一側的酒窩像是盛滿了酒，裹的讓人神誌不清，未沾酒，卻已醉了七八分。

林明霽看迷了眼，香煙燒到雙指才覺痛楚，甩掉香煙，低頭看了看手指有些輕微發紅，腳尖碾碎火光，再抬頭時，少女已不見蹤影，像是吐出煙圈後的氤氳，散開不見了。

林明霽微微愣神，他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個女生，想到對方也說是此校學生，可能是見過幾麵，自己並未在意罷了。

看了下時間，五分鐘已到，林明霽趕緊衝到樓下，避免讓家人等待太久。

校門口的家長一家家的站好等待著孩子們出來，準備了很多降暑清涼的吃食。林明霽走到傘下，接過備好的冰鎮酸梅湯，另一邊齊慧拿著手持風扇對著林明霽，消除悶熱。

“考的怎麼樣？發揮還好嗎？”齊慧把林明霽有些微長的發絲彆到耳後。

林明霽有些不自在，這種親昵的行為，已經不記得上次是什麼時候了。

“還好，還算順利。”林明霽不自信的說著，他不知道高考分數出來會是什麼樣子，是不是自己預期的分數，雖說每次考試自己都是第一，但是每次考試前，林明霽都緊張不已，繃緊了精神，對待旁人也是八公草木。

喝完酸梅湯後，坐上車，一家人開車去往飯店，林立提前定好了位置，意在放鬆身體。

高考第二天。

上午考理綜，下午考英語。上午很順利相安無事，林明霽整體都放鬆下來，他在這一年裡麵打的基礎都不是白費，上午的題型全是自己接觸過的，林明霽有點開心，中午多吃了一碗飯，齊慧有些不解，想著許是考試有點消耗體力。

下午是英語，沒一會開始英語聽力，帶上耳機的時候，林明霽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正準備跟監考老師報備，耳機裡傳來一陣悠長濃厚的聲音，

“你看過這些筆記嗎？它們好用嗎？”

是黃衣少女當時問他的話，不過此時傳出的聲音蒼老渾厚，林明霽聽到的時候渾身涼了一下，這聲音太過穿透靈魂，像是一眼就看穿了林明霽當時說的謊言。

聲音隻持續了三五秒，接下來滋滋電流聲過後，便是正常的英語聽力測驗。

林明霽做完聽力解析，坐在座位上久久不敢動筆。他從沒有撒過謊，但是當時說沒有看過那些筆記，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那麼說，他不知道那一瞬間的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剛剛聽到的聲音究竟是哪裡發出來的，林明霽也無從考量，這股聲音，就像是抓不住摸不透的風，輕輕刮過，沒有殘留任何氣息。

監考老師路過林明霽，屈起食指輕輕敲了下他的桌子，提醒他趕緊考試，林明霽回過神來，袖口擦了下額頭的冷汗開始繼續考試。

艱辛的寫完最後一個單詞，作文也算是完結，檢查了幾遍，林明霽吐出一口氣，這口氣堵在心口半晌，猶如千斤石，壓的讓人直不起腰板。

鈴聲響起，交卷離開教室。外麵的陽光依然刺眼，沒有正中午那麼烈日灼灼，但也殘留著熱浪一股一股的散發煩躁，學校石板路上每走一步都像是要把鞋底燙穿，林明霽回頭看了一眼學校，應該是最後一次在這裡了，這三年在這個學校付出了全部，種下了希望的種子，在豐收之季能收獲到滿倉金糧，是林明霽也是全家人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