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桑瞧了一眼，看到那兩個熟悉的身影，低聲道：“小主，皇上來了。”

弘綾眉間是煩悶浮躁，沒吭聲，聽到采桑行禮，連起身都未曾。

“都下去罷。”他聲音沉沉如夜霧。

他走到她麵前，挺拔如鬆的身姿披著星鬥，“你竟敢對朕禦前的人動手，你好大的膽子。”

弘綾眼中閃過一絲諷意，無聊。

這宮中的明示暗示，曲意迎合，討巧賣乖，你遞話我搭茬，來往迎送，她見的太多了。

他早已弱冠，甚至也已有了後妃，但依然帶著一股稚嫩青澀，他爹她都懶得搭理，都能裝傻充楞不加話茬，他擱這兒演他爹呢。

“問你話，你聽不到。”他總被她雲淡風輕中輕慢刺到，這種被一眼看穿的窘迫與羞恥。

她打開他的手，往回走，卻被拉到懷中。

弘綾推開他，“放尊重點兒！你已成婚，後妃皆有，宮女亦滿屋，你來這兒做什麼？惹人笑話的嗎？如此行徑怎配做天子！”

他捏著她的手腕將她捏得生疼，磨了磨後槽牙，“配不配做天子也做了，輪得到你說！你以為自己扒著太後扒著惠太妃便能對我指指點點！”

“難道不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給我指點的嗎？可笑至極！”

“可笑？這麼好笑？那你怎麼不笑，笑啊，怎麼不笑！”

“我笑不笑輪不到你來命令我！”

“朕是天子！”他捏著她的兩頰，拉近，“信不信朕殺了你。”

弘綾咬牙，“你儘管殺！有種就來！”

他磨著牙齒，“你以為我不敢。”

“那你試試誰先死。”她驟然拔下頭上的簪子，逼近他的頸子。

站在階下的李玉看到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膽戰心驚道，“皇上，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