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意 女主有些難過(2 / 2)

陳峰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彆被她騙了。你看她,明明是個女的,卻穿得不男不女,說話奇怪,一看就不是好人,還一直賴著我們家不知道是什麼目的。還有小石頭也不準跟著她念書,要是真想念,我們可以去送到城裡區。”他早覺得這個邴宛宸有問題,不曾想阿爹阿娘這麼信任她。

陳峰的話深深刺激到邴宛宸。她放下胳膊,轉身向門口走去。自嘲地一笑,原來,在彆人眼裡她竟是“不男不女”、“不是好人”。剛走兩步,看到自家關著的院門,突然覺得有些刺眼,不想回去,於是,轉了彎,向村中心走去。

邴宛宸漫無目的地在村裡亂晃,平時她鮮少出門,也很少接觸村民。村民見邴宛宸出來,皆投來了複雜的眼光。

不一會兒,邴宛宸走到了水井處。幾個女人正在水井邊上洗衣服。邊洗衣服邊聊天正是這些女人們的樂趣。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大聲嚷嚷道:“你說老石頭那個遠房侄女是不是真的?”

“我看不像!”

“仔細看,長得不懶,皮膚白白的。”

“可年紀不小了,聽陳婆說都二十多歲了。這年紀的姑娘不早就嫁人?”

“她不在婆家呆著,跑來找陳石,奇了怪了!”

“你看她平時穿得奇奇怪怪,整得不像個女人,還天天往外跑,不知道背地裡乾些啥呢。”

幾個女人七嘴八舌、聊得熱火朝天。突然,一個女人低下頭,聲音放小了些,“莫不是做了什麼不正經的事,被婆家趕出來,娘家不要她,隻能來找陳石了?”

其他人也附和點頭,“也是也是,還是離她遠點。”

……

到此,邴宛宸已經完全聽不下去了。她轉身,從另外一條道返回院子。突然,一滴滴水滴落了下去。邴宛宸伸出手,是下雨了嗎?可手上完全沒有接到雨滴,再摸摸臉,原來是淚水。

三個月來,邴宛宸一直努力適應這個世界,學習他們的生活方式、講話方式,想靠自己的力量立足,可這個世界並不怎麼歡迎她。邴宛宸挺了挺脊背,卻沒有成功,仿佛被這惡意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一股疲憊之感湧上心頭,她環顧四周,空蕩蕩的。

偌大的世界,邴宛宸找不到一絲歸屬感……

慢慢地挪回屋裡,邴宛宸拿出早已停機的手機和當鋪的字據,這些是唯一屬於她的東西。輕輕撫摸著手機,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好想爸爸媽媽、好想回家!

繼續盯梢的衛風看到如此失態的邴宛宸微微吃驚。平時這人總是笑語盈盈,無論日子過得再艱難,也無半分抱怨之詞,今日怎麼出去一趟,就哭成淚人。衛風一眼瞄到邴宛宸手裡的東西,這個黑色的東西是什麼?紙上又寫什麼?隨後他寫張紙條,傳給楚牧。

近日衛風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楚牧正在考慮是不是撤回衛風。他看著紙條上的內容:今日,教書結束外出一趟,哭著回來,出現不知名的物件和一張信紙。“她哭了”這種事值得記錄?衛風到底分得清孰重孰輕嗎?

入夜,邴宛宸繼續練著字。當初她私自抄錄了一本《嘉南記》,夜裡無事,她就拿出翻翻或者再重新謄抄。許是受心情影響,邴宛宸練得格外心浮氣躁,於是歎口氣,放下筆,索性睡覺去。

屋裡漆黑一片,衛風找個擋風的地方,伸個懶腰,準備休息。這一天天的露宿野外,還日日吹著寒風,隻有他這麼身強體壯的人才能受得住。打個哈欠,今日又是平安的一日。

“你就是這麼盯梢的?”陰惻惻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嚇得衛風差點掉到地麵。

衛風立刻鯉魚打挺站直,低頭拱手道:“將軍,屬下知錯!”

楚牧站在上方的樹枝上,見衛風如此放鬆,連他何時出現都不曾察覺,便語氣不愉地出聲。他此次來無非想一探邴宛宸手裡的東西究竟是何物,隨即輕飄飄地落到院落中央。

衛風擦擦額頭的冷汗,今晚稍稍放鬆一點就被將軍抓住把柄,還好將軍沒有追究。

楚牧朝衛風作個眼神,衛風立刻會意,飛身落到屋門口。自家將軍要夜探彆人家,作下屬的自然要打點好一切。衛風掏出短刃,從門縫裡輕輕挑開木栓,木門順勢打開。

楚牧毫不客氣、大大方方地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