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邴宛宸將時間安排地滿滿當當。起床後,早早來到後院先練半個時辰的功夫,然後吃早膳,之後繼續練習一個時辰的射箭。午膳過後,再練習一個時辰的武功和騎馬。
“邴小娘子,您這是何必呢?”因射箭的緣故,邴宛宸的虎口已經裂開一個大口子,彩蘭端著她的右手,心疼給她上藥。彆人家的女子都講求養地白白嫩嫩,可唯獨邴小娘子,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體,短短幾日,手上已起了薄繭。
“沒事的,很快就會好。”邴宛宸安撫道。她知道彩蘭心疼,可自己立下目標總得要完成。
十五日後,衛風估摸著邴宛宸的進度安排一次考核。考核當日,楚牧在一旁搭了一張小桌,放著茶水和點心,一副監考老師的作派。麵對這樣的楚牧,邴宛宸突然有種班門弄斧的感覺。
不論拳法、射箭還是騎馬,最終是要實戰。衛風並不客氣,與邴宛宸相對而立,慢慢地釋放出氣息。邴宛宸抿著嘴,神情緊張,無從出招。
衛風笑了笑,試圖緩和氣氛道:“邴小娘子,隻比劃兩下,我會讓著你的。”
邴宛宸閉上眼睛,將練得非常熟練的拳法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然後睜開眼眸,拉開架勢。她輕喝一聲,右腳用力蹬地,向衛風飛奔過去。衛風微微側身輕鬆閃過,邴宛宸胳膊肘後撤,直指衛風胸口,衛風左手輕推,借力將胳膊推出去。衛風手上打出一連串的攻勢,邴宛宸使出渾身解數也隻能防禦住幾招,還好關鍵時刻衛風都收住力道,才不至於輸地很難看。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邴宛宸完全敗陣下來。兩人還沒說話,一旁的楚牧倒是先開口道:“不錯,這麼短的時間竟然能和衛風對上幾招,足見下了不少功夫。”
衛風附和道:“如果手裡還有武器,威力會大增。”
射箭上,邴宛宸琢磨出一個比較適合自己的姿勢,射起箭來已經沒有起初那麼吃力了,但依舊存在力道不足的問題。騎馬自然比功夫和射箭容易很多,騎馬的基本要領掌握得很熟練。見衛風表情輕鬆,邴宛宸知道考核通過,便露出燦爛的笑容。
楚牧輕抿著茶水,看著笑靨如花的邴宛宸。如今的邴宛宸像一棵樹苗,拚命地吸收周圍的養分,努力長大,假以時日終成參天大樹。他眯起眼眸,握著茶杯的手指愈加用力。突然間,他生出一股想要掐斷這顆樹苗的衝動,讓她隻能看著自己、仰望自己,隨即搖搖頭按下這個殘忍的想法。他扯動嘴角,如果這樣做的話,邴宛宸會恨他一輩子。
三月早春,萬物生發,連略顯荒涼的西關城也生機勃勃,人們的臉上洋溢著希望的笑容。
監督完士兵操練的楚牧回到營帳裡,突然一隻信鴿出現在窗戶邊。楚牧拿出鴿子腳上的信箋打開,上麵寫著:牧,王都派使者去西關城,兄。
楚牧捏著信箋靠近蠟燭,看著一點點燒儘的信箋,眼神深沉起來。王都派出使者,大概半旬可抵達西光城。可這次兄長作了特彆提醒,想來這一趟使者出行並不簡單。
幾番思量後,楚牧對門口士兵吩咐道:“叫軍師過來找我。”
楚牧剛打開一本冊子正欲寫什麼,軍師就挑開門簾進來,“將軍,您找我?”
“之前安排你的事兒如何了?”
“回將軍,火藥已經存了一些,並且在原來的基礎上作了改進。”起初,軍師並不相信火藥能有多厲害,當真正使用起來才知道其厲害之處。考慮其影響巨大,軍師隻選拔十幾個牢靠的人接觸火藥。
“好,如發生戰事,可一試?”對於軍師的辦事能力,楚牧自然放心。
軍師自信地點點頭。
“還有一事,後日起軍營裡要增加一位記書官,你去安排吧。”
“將軍,末將鬥膽一問,記書官將由何人擔任?”軍營裡記書官確實一直空缺,畢竟西關城地處邊塞,百姓生活朝不保夕,更顧不上讀書寫字的事兒,再加上將軍一向不喜王都那邊硬塞過來的人,都將他們當作普通士兵可著勁兒地操練。
“到時你就知道了。”楚牧回道。
交代完軍營裡的事,楚牧回到將軍府。邴宛宸剛剛結束聯係,看到楚牧,眼眸不由得更亮了,“你今天這麼早回來了?”
楚牧通常早出晚歸,有時也會在軍營裡住幾天,兩個人難得有碰麵機會。
“一起用晚膳?”
“好啊,好啊,剛好衛風教的新拳法,我還有幾個不明白的地方,正好可以請教你。”自從上次考核通過,衛風加大了課業難度,作為四肢不協調的一個人,邴宛宸很多地方都想不明白。
一邊往廂房走去,邴宛宸一邊興高采烈地講著今天練武的事情,時不時問上幾個問題。楚牧麵帶笑意靜靜地聽著,偶爾簡短地講幾句。一時間,平靜溫暖充斥在兩人周圍,引得路過的仆人紛紛側目。大家忽然覺得,如果將軍府將來有一位女主人,就應該是邴宛宸這樣的。
穿過一個院門,廂房的門口近在眼前。邴宛宸指了指門口,道:“我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