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劍,楚牧來到邴宛宸身邊,隻見她一身勁裝,右手持弓,臉上雖帶有疲態,卻難掩其風采。二十餘日不見,心心念念的人安然無恙。楚牧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剛剛結束完戰鬥的楚牧渾身浴血,身上的衣袍多處被割裂,非常狼狽。
“楚牧,我來了。”邴宛宸抽抽有些酸澀的鼻子,笑得絢爛明亮。
瞬間,楚牧被這笑容治愈,氣勢溫和下來,“你怎知道我會有危險?”
他走上前,尋了處袖口乾淨的地方,擦乾邴宛宸額頭的汗珠,順帶檢查她是否有傷口。
“我們邊走邊說。”邴宛宸拍拍馬脖子,示意出發。
楚牧轉頭對已經清理好戰場的士兵,朗聲道:“上馬,出發!”
邴宛宸率先上馬,楚牧也不客氣,翻身坐到她的後麵,正欲牽馬繩。邴宛宸卻搶過來,“我來,你趁機休息,等到了西關城還需你主持大局。”
現在邴宛宸的馬術已經駕輕就熟,帶個人不是問題。楚牧順從地靠在邴宛宸後麵上,神情滿足而放鬆。邴宛宸用力甩起韁繩,馬兒立刻飛奔出去,隻留下麵麵相覷的士兵們,這還是他們殺伐果決的將軍嗎?
“戰況如何?”連日來的疲勞在放鬆之後湧上來,楚牧有些昏昏欲睡。
“河月國集結了五萬大軍來襲,衛風隻能做好防禦,無法退兵,王副將受輕傷。他派陸澤帶隊進入河月國探查敵人的糧草補給線,由此我想到對方是否也會派人來偷襲你,於是前來接你。他們是河月人嗎?”本來邴宛宸隻是猜測,沒想到真的會有人偷襲。
“需要審審。”楚牧大概了解了,目前的情況不好不壞,和預想的差不多。剩下的等他到了再解決。
一個時辰後,天亮起來,一條乾淨的小溪出現在他們麵前。邴宛宸拉緊韁繩,止住馬兒,對身後的士兵們喊道:“大家修整片刻。”
再往西北走,水源漸漸消失,大家需要趁機恢複體力,爭取天黑前到軍營。
楚牧和邴宛宸下了馬,來到溪水邊清理身上的汙垢和血跡。楚牧將水和食物遞給她。瞧著滿身汙垢的邴宛宸,眼底的心疼清晰可見。他道:“剩下的路程我來吧。”
一番修整之後,眾人再次出發,行駛速度較之前快上不少。在太陽完全沉入地平線之前,楚牧等人就看到軍營高牆上隨風飛揚的旗幟。
主將歸位,楚家軍上下一片歡呼,軍心十分振奮。楚牧直奔主帥營帳,聽衛風等人詳細地彙報了近幾日的戰局及傷亡情況。楚家軍軍營裡隻有留守五萬大軍,其餘兵力分布在西北的廣大防線上,如今已折損近三千兵力。
“陸澤那邊可有消息?”楚牧眉頭緊皺,如果硬碰硬自然可以全勝,但代價太大。
“中午傳來消息,他們發現敵軍一處新的屯糧據點,今晚嘗試破壞。”軍師立刻回複道。
“眾將領,今晚我帶兩萬士兵進攻主營,衛風你帶一萬從側翼進攻。軍師,你傳信給最近的駐守軍,看能否增援。”楚牧一口氣下了數道命令,令大家忙碌起來。西關城外地勢平坦,無有利地形可借,隻能從多處進攻,將敵軍化整為零。
待眾人散去,楚牧轉身來到裡間。邴宛宸正在喝水,順手將另一杯遞給楚牧。戰事期間物資縮緊,主帥營帳裡也隻供應清水。
“今晚亥時出發。”楚牧輕輕摩挲著杯口,
“那你趕快休息!”邴宛宸正欲起身離開。
楚牧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輕柔地問道:“你不擔心我嗎?”
“我從未認為你會出事,我相信你!”邴宛宸的手輕輕覆上楚牧的手,眼眸清澈、眼神堅定,教楚牧微微愣怔。這種單純的信任隻有在邴宛宸這裡看得到。
楚牧的笑容徐徐綻放,棱角分明的臉龐顯得極其柔和,日夜兼程的疲勞瞬間消失不見。邴宛宸從未見過如此開懷的楚牧,笑容裡寵溺的味道完全將她包圍。楚牧將邴宛宸的手放在掌心裡攏起來,“幫我沐浴更衣。”
兩片紅暈漸漸染上邴宛宸的臉龐,她收回手,眼神不自在地四處躲閃,“竟然還會用美男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