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宛宸帶著二百名士兵急切地向西關城奔去。突然,她雙眸瞬間睜大,勒住馬,止住士兵們的步伐,喊道:“弓箭手準備!放!”
身邊的小將領不是沒見過邴宛宸與將軍出雙入對,心想不過是依靠著將軍的女人,現在趁機混在隊伍裡回西關城尋求保護。可當遇見敵軍時,邴宛宸竟第一個站出來指揮作戰,隱隱散發出上位者的氣勢。大家不自覺地拿出弓箭,射擊遠處的士兵,瞬間箭雨如流星般劃過天空正中敵軍。
正在圍攻西關城的河月士兵遭受突然襲擊,轉身直勾勾地盯著楚家軍,表情異常憤怒。西關城城門緊閉,王縣長帶著手下幾名官員正在城牆上焦灼萬分。
一位官員抹去額頭因著急而滲出的汗水,抱怨道:“楚將軍不好好地守城,非要去西征河月,還連累我們…”
王縣長隨即蹬他一眼,令對方止住話頭。他奉太尉之命監視楚牧,希望隨時發現楚牧的把柄,好讓太尉在朝堂上能有些底氣,畢竟楚牧在西北五年有餘名聲太大。上一次楚牧單獨回西關城本是個好時機,如不能按時趕到,肯定是瀆職之罪,卻不知為何換成了殺手。他雖不喜楚牧,可從未想過要他的命。但最後,楚牧卻提前回城,還順利拿下戰事,可謂有如神助。
其實,王縣長明白,西征河月不僅是楚牧的意思,更是武陵帝的意思。徹底解決西北之患,武陵帝的功勞簿上又要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再怎麼說,王縣長也是華魏人,不會因朝堂站隊不同而影響國家大事。如今河月來範,他自然要護住一城的百姓。
看見箭雨飛來,王縣長明顯一愣,抬頭看到遠方的楚家軍,內心稍稍鬆口氣。他對身邊的人道:“楚家軍來了。”周圍的人麵上一喜,無形的壓力也隨之一鬆。
河月軍調轉方向朝楚家軍進攻。邴宛宸立刻命令騎兵道:“陳領隊,你們這隊騎兵繞到後方包抄,其餘人跟著我正麵迎敵!”
大家又不自覺地聽從邴宛宸的命令,接受了各自的分工。剩餘的士兵立刻變換隊形,手持長矛的士兵果斷站到前麵形成陣仗,拉開進攻距離。邴宛宸與持有弓箭的士兵退到後排繼續射擊。河月軍將領一聲令下,河月軍也順勢變化,高舉盾牌一邊擋住箭雨一邊前行。
河月軍隊越來越近,邴宛宸隻得放棄弓箭,抽出匕首,大喊道:“棄箭,拿兵器!”
第一排的長矛陣衝散了河月軍的陣型。雙方立刻陷入混戰,廝殺聲、慘叫聲響成一片。
邴宛宸手持匕首迎上對麵士兵的彎刀,無論力量還是攻擊力她明顯處於下風,隻能憑借靈活性進行進攻。夾雜著空氣流動,彎刀直麵邴宛宸。她向左下方側身一躍,同時將匕首插入對方的軟肋。對方吃痛緊緊握住傷口,鮮血順著指縫流下來。敵人表情更加憤怒,揮舞著彎刀開始新一輪進攻,但由於受傷動作緩慢下來。邴宛宸瞄準對方的右手,將匕首紮入手腕,對方扔下武器,左手托住無力的右手。沒有武器,對方的攻擊力直線下降。邴宛宸瞅準機會將匕首送入對方胸口,濃重的血腥味再次使她胃部翻滾起來。
邴宛宸用力壓住胃部,此情此景並不允許她有任何脆弱的表現。她立刻轉身,開始與其他敵人展開搏鬥。從後方包抄的騎兵也加入戰鬥,騎兵一路奔馳,瞬間掀翻沿途的敵人。邴宛宸這邊的壓力稍稍鬆懈下來,她大聲喊道:“縮小包圍圈,把河月軍圍起來!”
最後,幾十個河月士兵被楚家軍緊緊圍住。邴宛宸粗略看了一遍餘下的人,還好,傷亡不大。她威嚴地盯著河月士兵,儘量用容易讓人接受的語氣說道:“你們投降吧,我們不想趕儘殺絕!”
其中一個河月士兵嗤笑一聲,表情猙獰道:“不想趕儘殺絕?華魏在我們河月大開殺戒,卻在這裡假仁假義地說要留我們一命。”於他們而言,華魏正踐踏他們的國家,殘害他們的同胞。他們唯有多殺幾個華魏人才能泄心頭之恨。
邴宛宸歎口氣,誰也無法解答這種無解的難題。她下令道:“把他們抓起來!”楚家軍見這些人大勢已去,不再下狠手,僅僅使河月士兵失去攻擊能力。
在收拾戰場的時候,邴宛宸策馬來到城門下,朗聲對著城牆觀戰的幾個人喊道:“明府明鑒,我是軍師派來助大人守城的。戰事已經結束,請明府開門,放我們進城休整。”邴宛宸自新年祭祀上見過王縣長後,將他的模樣印在腦海裡,自然一眼認出城牆上的縣長。
王縣長在城牆上將邴宛宸的一舉一動儘收眼底。眼前的清秀少年身著鎧甲,一身血汙掩蓋不了他的氣度。楚家軍什麼時候多了這一號人物?看他冷靜地指揮戰事、奮勇殺敵,假以時日,必然成為一名不錯的將領。王縣長轉頭對身後的人吩咐道:“開城門。”
邴宛宸迅速帶領楚家軍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