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國慶七天我都在這裡打工。”她指了指門口那個玩偶說,“就是那個。”
果然,是鬆鼠玩偶。
“當時我看到你,想過去送小禮物給你的。然後我看到你和朋友,就是一起...”
昭歌聽到這兒就已經明白了,那會兒她正揍人呢。敢情,她被誤會了這麼久。她自認不是計較的人,也不在乎彆人怎麼看她。但此刻心裡卻有點兒堵。
或許,能讓一個心思如此純淨的人誤會至此,的確令人不快。
她擺了擺手:“好了你不用再解釋了,我知道了。”
黎見月何等敏感,立刻察覺到昭歌語氣的變化,她有些擔憂,皺眉脫口而出:“你是不是生氣了?我向你道歉。”
說也奇怪,昭歌看向那雙眼睛的時候,立刻便釋然了。她想,算了,跟一個單純的小姑娘較什麼勁呢。
心裡這關是過去了,但她逗弄人的喜好卻一如既往。依然沉著臉:“是,我有點生氣,你想想做點兒什麼讓我開心一點。”
這可難倒黎見月了。
昭歌饒有興致地看著她,臉色不斷變換,從無措到糾結,然後一溜煙小跑到後麵,人不見了。她的動作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昭歌一點兒不著急,站在原地等著。
等她回來哄她。
昭歌很少等人,像這樣耐心地等人,更是少見。周圍的一切嘈雜都自動繞過耳旁,她倚靠在機器旁,目光落在黎見月跑開的方向。
不由在心裡猜測,黎見月這個一看就不會哄人的,到底會拿出什麼東西來。
等待的空檔裡,這種好奇逐級攀升,到最後甚至生出一絲期待。
直到她的目光裡,那隻走路有些笨拙,腳步緩慢的鬆鼠玩偶又出現了。
微微站直身體,昭歌看著鬆鼠玩偶一步步向自己走近,最後在她麵前站定。
等待片刻,鬆鼠隻是沉默著遞上一個小小的紙袋子。微一低頭,昭歌看清紙袋子裡裝著的小玩偶。沒忍住輕笑了一聲,黎見月這是,把她當小孩哄呢。
她伸手接過袋子,往上提了提:“謝謝你的禮物。”
鬆鼠依舊沉默,她突然後退一小步,雙手舉過頭頂比了個大大的愛心。這個動作對她來說有點艱難,隻堅持了幾秒就放棄了。
在昭歌看不到的麵具下,黎見月害羞地漲紅了臉。這個動作,是當初和那些小朋友合影的時候學到的。
悶悶的聲音從頭套裡傳來:“我,我先去換回來。你等我一下。”
說完轉身就跑,可惜玩偶服太過笨重。昭歌隻看到她踩著緩慢卻又略顯急促的步伐,一搖一晃地跑回了房間。
低頭去看,昭歌伸手拿出一個玩偶,是個尾巴長長的小鬆鼠,嘴巴裡還叼著一小塊鬆果。她禁不住嘴角上揚,這不是把本體送給她了麼。
剛把玩偶塞回袋子,鬆鼠本人跑了出來。黎見月頂著微微汗濕的鬢發,一路小跑,比剛才靈活多了。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個可愛的,你喜歡嗎?”
因著身高差,黎見月仰起頭看著昭歌,帶著微微的喘氣,和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眼裡墜滿了期待。
真心話脫口而出:“很可愛。”
笑容如煙花般瞬間綻放,黎見月又問:“那你還生氣嗎?”
話音落,自己先害羞著紅了臉頰。自顧自解釋道:“我爸爸說,想對彆人好,才會送禮物給她。我想不到能讓你開心的辦法,但是收到禮物的話,一定會開心的吧?”
昭歌有很久很久,沒被人這樣哄過了。從有記憶開始,她的媽媽就不在了,儘管後來和外婆在一起,但她一直表現得非常堅強,外婆也沒有這樣哄過她。
想不到,在18歲生日的前幾天,能收到這樣的禮物。
昭歌露出有史以來最真誠的一個笑容:“謝謝。”
不遠處的娃娃機前傳來一聲哀嚎:“嗚嗚嗚為什麼我就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