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叉子還留在嘴裡,黎見月塞著小半口千層,看著麵前兩人,目光來回遊走,不知所措。
歎了口氣,一旁鄭盈站出來打圓場:“要不穿我的?”
“不行。”
“不行!”
她隻好朝黎見月聳了聳肩,表示愛莫能助。
終於咽下嘴裡的蛋糕,黎見月站起來勸道:“我穿自己的,已經乾了。”
仿佛沒聽見她的掙紮,昭歌徑直把衣服塞到她手裡:“你不要我會更不開心。”
這是她們倆才能聽懂的“暗號”。
說完,昭歌立刻鬆手扭頭就走,眼看衣服要掉到地上了,黎見月隻好下意識抱住,接受了這份好意。
徒留葉楨楨在寢室中央“大哭”。
“我不管!下周穿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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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上課,猶豫半晌,黎見月還是穿上了昭歌的羽絨服。但是衣服對她來說有點點大,導致她整個人像隻小團子似的縮在衣服裡。
葉楨楨看了大笑:“昭歌的不適合你,月你就應該穿我的,肯定剛好。聽我的,明天換我的穿。”
黎見月不知道怎麼拒絕,往衣服裡縮了縮。好在早上的課不一樣,出了宿舍大樓就分道揚鑣了。
到教室坐下,明明兩人靠得不近,但那股熟悉的冷香卻總是不時竄進鼻尖。
昭歌扭頭想和她說話,發現她像個小狗似的左聞聞右聞聞。
“小狗嗎你。”
有些不好意思,黎見月解釋:“有香香的味道。”
想起什麼,昭歌湊過去聞了聞領口:“應該是我之前噴的香水。”
突然近距離的美貌襲擊,黎見月頓時在原地僵住身體,一同僵住的還有呼吸。她躲在發間的耳朵悄悄變紅,在昭歌退開後,黎見月小小地吸了一大口氣,忍不住拿手摸了摸變燙的耳朵。
此後這節課,黎見月都在香味的若隱若現中度過。以至於她中途走神好幾次,直到下課才放鬆了些。
“下節課要演講的同學最好脫稿,提早練習背一背。”
留下這麼一句叮囑,老師轉身走出教室。一句話,讓黎見月瞬間就緊張起來。她無意識地來回翻著課本,臉上的焦躁十分明顯。
“緊張?”
黎見月皺著眉看向昭歌,輕輕點頭:“嗯。”
她原本,就是很容易緊張的人。
昭歌挑了挑眉指指天台,黎見月立刻會意,開始收拾課本。
這處天台,幾乎已經成為兩人的口語教學基地。不過自從教過一遍音標,黎見月很快就領會之後,已經很久沒有上來過了。
因而在踏進天台這片區域的時候,黎見月又莫名地緊張起來。
隨意找了個石墩子,昭歌單腳踩在石麵上,手臂鬆散地靠著膝蓋,是隨意的姿態。她微仰頭:“來吧。”
輕吐出一口氣,黎見月拿起課本,內容早已熟讀,開口是流暢又標準的發音,比之開學初,天差地彆。
然而她的聲音,昭歌幾乎要湊得很近才能聽清。聽完一遍下來,昭歌已經知道她的缺點所在。
明明在熟悉的地方,明明已經練習過很多次了,但黎見月還是有點兒放不太開。
沉默著聽完五分鐘的演講,昭歌一針見血:“你不會到時候上台也這樣嬌羞吧?”
被說中心思,黎見月臉上多了些窘迫,卻聽昭歌又說。
“我當觀眾,你對著我說,說到不害羞為止。”
她情不自禁地看向昭歌的眼睛,對方直勾勾地盯著她看,眼神裡有種迫使她也無法移開視線的強勢。
黎見月聽見昭歌又說,“還要看著我的眼睛。”
她忽然想起西語老師曾說過的一句話,“你是譯員,以後會替無數不同的人翻譯,難道你見了誰都要這樣害羞彆扭嗎?”
昭歌正是在幫她,抹掉日後成為譯員的路上,最大的阻礙。
正了正神色,黎見月站直身體,合上課本重新開口。她背著陽光,清晰地看見昭歌落滿陽光的臉。
她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昭歌在夕陽下,認真又好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