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沒錯,她們是兩個世界的……(2 / 2)

昭昭見月 三條杠 4976 字 10個月前

“還想吃?”

不等她回答,昭歌又放了一條在她碗裡。

黎見月盯著碗裡剝好的,抿著唇無聲感動。就連爸爸之前都沒有這樣照顧過她,黎見月小聲道了謝,一想到是昭歌親手剝的,臉也跟著紅起來。

葉楨楨是個閒不住的人,有她在的場絕不會冷下來。擰開一個蝦頭,葉楨楨忽然想起什麼,問昭歌:“謝家的海鮮吃過沒,也很不錯的。”

昭歌點頭:“嗯,火了之後沒去過,人太多。”

她們的話題不時圍繞著市中心各大高消費的餐廳,說的都是黎見月聽不懂的話。她默默低頭吃著,終於又一次體會到了差距。

這種感覺像沙灘邊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往上推,堆疊起來的沙子隻會越來越高。

一頓飯吃完,不會處理海鮮的黎見月麵前堆起來的殼最多。她右手邊是昭歌,看她吃完了就會剝一個皮皮蝦過來,她的左手邊是鄭盈,執著於給她剝螃蟹。

全程,她都被照顧得極好。

站起來走到門外,那種吃撐的感覺才明顯起來。黎見月小小吐了口氣,暗歎自己不知不覺竟然吃了這麼多。

餐廳離海邊極近,步行十來分鐘就踩到了鬆軟的沙子。

看到這樣開闊的場景,什麼鬱結的心情都一掃而空了。陽光在海麵上跟著翻湧,抬眼去看海的邊際,和蔚藍色天空連接在一起,沒有儘頭。

黎見月隻見過高山的巍峨,已經被眼神的壯闊景象深深震撼。她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小跑出去。

大家都沒見過她這麼活潑的一麵,相視一笑,覺得這個地點真是選對了。

“昭大哥,還得是你。”葉楨楨嘴上不停,手上也不停,對著不遠處站在海邊的身影按下快門。

昭歌在後麵慢悠悠地跟上,單手插兜,鄭盈笑她,“你怎麼跟大爺似的。”

“心情好。”

葉楨楨在黎見月沒發現的情況下,拍了無數的照片。看到昭歌過來,才衝她招手:“過來拍照!”

沙灘邊有小孩子赤著腳在玩耍,大人跟在後麵不緊不慢的,不時叮囑兩句。黎見月盯著那家人,露出羨慕的目光。

昭歌走過去站到她旁邊,問:“你要不要也脫了,我車上有拖鞋。”

時間好像回到昭歌送她氣球的那一晚,她也是這樣輕易地看出她內心的渴望,縱容著給她買了氣球。

“想玩就玩,怕什麼。”語帶慫恿。

葉楨楨雖忙著拍攝,但耳朵也時刻發揮用處,她看了眼拍好的照片,指了指昭歌:“你先脫啊,不然怎麼一起玩。”

明知葉楨楨的話有幾分激將法成分,昭歌還是低頭去脫鞋,很快就光著腳丫子踩在了沙灘上。毫不客氣地甩了一腳沙過去:“脫。”

葉楨楨把相機塞到她懷裡,一屁股坐了下去,她穿的馬丁靴脫起來很費功夫。

相機落到了昭歌手裡,她端著舉起來。黎見月離她很近,盯著鏡頭忽然緊張起來,一想到那背後的人是昭歌,一同浮現的還有害羞。

架不住昭歌手快,一連拍了兩張,她低頭按出預覽,來回按了幾下退出來,相機重新回到攝影師手裡。

既然脫了鞋,那必然得去踩踩水。昭歌往前麵指了指:“不出去玩嗎?”

她挽起褲腳,直起身的時候脫了外套往身後一甩,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下午的陽光還算暖和,沙灘上有不少光著腳跑來跑去的人。

被這些氣氛感染到,黎見月也低頭挽起褲腳,她做這個動作非常熟練,以往做完,都是下到田裡乾活。可今天,截然不同。

微涼的海水一浪又一浪,混著沙子打在腳上,這樣新奇的體驗,讓黎見月臉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小心點,有貝殼的。”

隻顧著悶頭走,黎見月的視線裡多出一雙白皙的腳丫子,是昭歌的。

“你有看到貝殼嗎?”

“沒有。”

不能再往外邊走了,兩人調轉了方向,沿著沙灘低頭前進。

都是5.0的好視力,兩人雙雙蹲下試圖撿起那枚粉色螺紋的貝殼。結果就是,蹲下的時候腦袋撞到了一起。

“哎呦。”

“咚”的一聲,任誰聽了都覺得腦袋疼。

“你沒事吧?”黎見月抬手,發現昭歌比自己高出太多,她隻能仰起頭來。

如此近的距離,昭歌輕而易舉地,便看到了她眼下的那兩顆淚痣。像是有魔力一般,她盯著,忍不住去觸碰。

因著身高差,兩人對視的樣子顯得尤為和諧。她們的身後,是落滿整片天空的陽光。風吹起長發,紅色和黑色糾纏著混到一起。海浪送上輕柔一擊,貢獻了大片的藍色。

這樣一幅畫麵,被葉楨楨記錄在鏡頭下。她看著預覽感慨:“感覺都不需要修圖了。”

頭頂有隻鳥兒撲棱著翅膀飛過,昭歌後退一步視線微移,飛快地撿起那枚貝殼,放到黎見月手裡。

剛剛的那點兒小意外像是就這麼過去了,昭歌繼續往前走。黎見月撣了撣貝殼上的沙子,也跟著走過去。

像最初並肩那樣沉默,但她們之間的距離早已沒有縫隙。

趕在太陽落山溫度降低之前,四人已經坐上回程的車。黎見月重新回到了她的副駕駛。回去的路,昭歌開得平穩了許多,沒多久後排兩人就靠著沉沉睡去。

天色漸暗,視線也變得沒那麼清晰,黎見月睜大了眼睛,充當第二司機,幫昭歌注意路況。

可思緒,卻不由地慢慢飄遠了,飄回到國慶假期結束的那一天。

她想起自己回答過昭歌的話,她說,“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在這句話從腦海中浮現的那瞬間,她感受到巨大的悲傷。她逃避了一整天,終於在此刻徹底清醒。

沒錯,她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