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刺刺靠在居酒屋並不舒服的椅背上,鬆田陣平抿了口冒出豐富泡沫的啤酒——已經淩晨兩點了,自己酒量並不太好,再喝太多酒明天肯定會頭疼。
“竟然真的有這麼晚還營業的地方,你是怎麼找到的?”他控製不住的打了個哈欠。
萩原研二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的工作很多時候都在晚上,對東京都這片通宵營業的店鋪如數家珍,隻含糊道:“同事推薦的,感覺還可以就偶爾過來坐坐。”
鬆田陣平也不起疑,他本是靠直覺活到這麼大的,現在萩原研二完美解釋了佐藤說的眼神不對勁的問題,自己又沒感覺出惡意,就當普通的幼年玩伴相處了。
“所以你當初是怎麼回事啊?頭一天交換名字,第二天就消失不見了,千速姐也走了。”鬆田陣平抱怨道。
誰知道隻一個晚上,自己的暗戀對象和新交的朋友都不見了是什麼感受?當初還指望這小子能在千速姐麵前說好話呢。
“因為爸媽突然說要搬家嘛,沒來得及通知你~”萩原研二避重就輕的說,不著痕跡的岔開話題:“你呢?後來那個叫勇氣的還有沒有找過你麻煩?”
“勇氣?”鬆田陣平摸了摸下巴,疑惑道:“誰是勇氣?嘛嘛,反正當時有來找打的都打回去了!”說完得意的一挑眉,說:“國中的時候就沒人敢來找我麻煩了!我把山梨四中老大的手臂打折了,哈哈!”
“啊?”萩原研二不由自主的壓低眉毛,問:“那你呢?你受傷了嗎?”
鬆田陣平突然感到種有些刺痛的涼意,他坐直身子,四處張望了一下,又看了看對麵的萩原研二,奇道:“寒毛突然立起來了!”說著擼起手臂,讓對麵已經喝的醉眼迷離的萩原看看自己突然冒出來的雞皮疙瘩。
好可愛!起雞皮疙瘩還要擼起袖子看一看,簡直和小孩子一樣嘛!
但是……這也太敏感了吧,隻是控製不住想了下小陣平受傷的景象,稍微有一點點生氣而已啊,這甚至都不是殺意,也不是對著他的,小陣平竟然就被激出雞皮疙瘩了?
“啊,啊,老板請把門關緊一點!”幸虧我現在還算受信任,萩原研二暗想,含含糊糊的喊了一聲,繼續追問;“所以到底受傷了嘛?”
“被打掉一顆牙而已啦!”鬆田陣平擺擺手,又自得一笑,露出他尖尖的虎牙,“已經補好了哦!”
“那就好……乾杯!”
鬆田和他碰了杯,喝了口啤酒,又百無聊賴的夾起一顆豆子丟進嘴裡——過了晚上十二點,他已經餓過頭,有點吃不下東西了,隻是看萩原興致很高,留下來陪他而已。
萩原喝了口酒,又開始嘟嘟囔囔的搭話:“呐,小陣平,昨天坐在你旁邊的女警很漂亮奧?你們關係很好?”
認出小陣平後,再看佐藤美和子,的確是個很合適的交往對象,漂亮,敏銳,為人正派,還對小陣平很有保護欲。
而小陣平當時安分的坐在佐藤旁邊碰杯喝酒,找借口離開聚餐前還向她看了一眼,像是征求意見,恐怕也不是對她沒感覺?
“哼。”鬆田正夾豆子的筷子頓了一下,輕輕哼了聲,懶洋洋的說:“我可不敢追她,她那種女人,肯定喜歡那種老實溫柔又事事以她為先的男人啦!”
“唉?”萩原研二借著酒意歪了歪腦袋,仔細打量鬆田的神色,竟然真的很平靜。
“什麼嘛~我還以為你會喜歡佐藤警官那種性格的女孩子呢……當初你不就喜歡我姐姐——”
鬆田陣平也沒問他怎麼通過一下午的相處就知道自己曾經喜歡萩原千速的事情,瞥了眼幾乎要趴在桌子上的萩原研二,放下杯子伸出手在這人柔順的頭發上擼了兩把。
“嗯?”萩原研二費力的張開迷離的、泛著水光的眼睛,慢半拍的發出疑問的聲音。
“搞什麼啊?喝酒那麼沒顧忌,還以為你酒量很好呢,竟然這樣就醉了!”鬆田仔細觀察了一下萩原研二臉上的神情,抽出被頭發纏繞的右手站起來。
“喝成這個樣子,就彆在這呆著了,你現在住在哪?我把你送回去。”說著就要把這一身酒氣的男人扶起來。“你住在哪?”
“什麼?”萩原研二迷迷糊糊的說。
“地址!”鬆田在他耳邊喊道。
這醉鬼被耳邊巨大的聲音嚇了個激靈,總算清醒一點,磕磕絆絆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說:“打電話……找……嗯,竹本,我讓他來接我!”用指尖在通訊錄上滑來滑去。
“嘖!”鬆田陣平不滿的嘖了一聲,“你竟然變成半夜給下屬打電話辦私事的人渣上司了?!算了,要不今晚跟我回去吧,在我家打地鋪好了。”
“呃,在哪裡?竹本……”
鬆田陣平半月眼,“都淩晨三點了,現在把人家吵醒肯定就睡不著了啊。要是不想打地鋪,床分你一半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