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反骨 興奮是創作欲的來源。……(2 / 2)

蔣茵沉默了一會兒,“如果我說服了他呢?你會來嗎?”

原本盯著指尖顏料的夏習清抬起頭,眼睛裡流露出愉悅的光,“來啊。”他的尾音也很輕快,讓蔣茵覺得好奇,這實在是太乾脆了。

“真的?”蔣茵臉上露出狐疑的表情,“你這麼快就同意我倒覺得有點奇怪了。”

夏習清又點了點頭,“真的啊,我同意。”

一想到周自珩明明討厭自己,還不得不跟他住在一起的場景,他就覺得興奮。

興奮是創作欲的來源。

“對了,這種需要智商的真人秀節目,你確定要邀請我?”夏習清笑起來,“萬一我一點忙也幫不上,純粹拖周自珩的後腿呢?”

夏習清說這話也不是毫無根據,怎麼說他也是周自珩的粉絲,多少了解他。周自珩當初高考毅然決然放棄藝術院校,去了P大物理係,把夏習清都給驚著了,沒想到這個小童星竟然還是個高智商理科男,還以為他要就此放棄演藝圈事業,投身社會主義科研道路,誰知道之後還是出來接戲了。

不去所謂科班,戲照樣演得好。上帝給一個人開了扇門,大概率會把他所有的窗戶都敞開,要麼一點兒縫也不給露,暗得像間禁閉室。

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本來我是這麼想的,自珩聰明就夠了,你在旁邊襯托他一下更好。”蔣茵笑了笑,毫不掩飾自己最初的小算盤,“可是我還是調查了你一下,職業病嘛。真是讓我驚訝,你竟然是佛羅倫薩美院的,啊對了,我還不小心看到了你以前參加HiMCM的記錄。”

不小心?

這女人太可怕了。夏習清臉上雖然不動聲色,但心裡卻由衷地佩服起她的偵查能力,參加數學建模大賽都是高中時候的事了,居然還能查到,何況是他這樣的家庭。

“我覺得像你這樣的人,一定不會成為拖後腿的那一個。”蔣茵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夏習清,夏習清也回了虛情假意的微笑,“我儘量吧。”

和蔣茵告彆之後,夏習清決定去找許其琛,路上經過一家新開的蛋糕店,順道買了幾款新出的蛋糕,動作之快,比挑選入眼的調情對象有過之無不及。

“所以你真的要上電視?”許其琛嘴裡含著蛋糕,含含糊糊又帶著些許驚訝地問道。

坐在地上的夏習清點了點頭,伸展開兩條長腿,交疊在一起,他忍不住吐槽,“上電視這種說法是不是太老套了一點,我是去參加真人秀。”

“都一樣。”許其琛吃得太快,有些噎得慌,從沙發上下來跑去冰箱找飲料。

夏習清看著他的背影嘖了一聲,“你又光著腳,還沒被夏知許念叨夠啊。”說完瞟了一眼毫無審美的牛奶包裝盒,還是忍不住問道,“有酒嗎?”

“少喝點酒吧,你們夏家人不是煙就是酒,一堆不良嗜好。”許其琛把牛奶塞到他手裡。

夏習清不情不願地拿過牛奶,一臉壞笑地看著許其琛,“還好意思說,那小子這輩子最大的不良嗜好就是你。”

“你才是不良嗜好。”許其琛隨口懟道,“你彆笑,一物降一物,遲早輪到你。”

夏習清聳了聳肩,“那就看看是哪個倒黴鬼染上我這種不良嗜好咯。”

許其琛想起真人秀的事,“那個製作人為什麼會找你,這種解密類的真人秀好像挺少的,嘉賓一般都不好請吧。”

“那人不知道從哪兒找到了我以前和夏知許他們參加比賽的記錄,加上上次熱搜的事。”夏習清頭疼地捏著牛奶紙盒,“所以我說我討厭互聯網。”

“不過話說回來……”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許其琛笑著靠在沙發抱枕上,“如果你參加了那個節目,不就可以跟你的偶像近距離接觸了。”

“不是偶像,是性幻想對象。”一說到這個夏習清就來勁了,“可算是說到重點了,要是擱之前,我估計還不會答應,一舉一動都要被機器記錄下來,感覺也挺惡心的。但現在周自珩似乎很不喜歡我,這就有意思了。”

許其琛有些莫名其妙,他不明白自己當初那張VIP票究竟促成了什麼,更搞不明白夏習清的腦子裡在想什麼。

被喜歡的人討厭,竟然還覺得興致勃勃?

“你不是抖S嗎,我怎麼覺得你是抖M呢?”

夏習清笑了出來,捏了捏許其琛的臉,“琛琛你太天真了。你難道不覺得,看著一個討厭自己的人,被迫壓抑情緒,在鏡頭下和自己齊心協力甚至友好相處,很……有趣嗎?”

其實他在措辭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原本的預備選手是“性感”。在他的腦子裡,周自珩忍耐著對自己的厭惡而被迫表演出毫無架子的親近感,那副畫麵真的非常性感。

讓人想要竭儘所能挑釁他偽裝的底線。

回家的時候已經很晚,手機裡又是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夏習清隨手接了,卻發現對方竟然是他的繼母。

這種時候給他打電話,夏習清真是想不到任何有說服力的理由。

“習清,你回國了都不說一聲?”

對方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虛偽做作,夏習清將手機開了免提,隨手擱在一邊。

“早知道你從佛羅倫薩回來,應該提前說一聲,我和你爸爸好派人去接你,現在我們都還要從電視新聞上看到你,還真是不容易啊。”她的聲音滑膩得像條魚,黏了滿手的腥氣,“你怎麼說也是夏家的兒子,總不好一直在外麵,還上什麼電視,多給你爸爸……”

夏習清冷哼一聲,走到廚房打開冰箱給自己拿出一瓶冰水,擰開灌了幾大口,冰涼的水流入肺腑,五臟六腑都是冷的。

“說夠了嗎?鳩占鵲巢的夏太太。”

對方明顯滯了一滯,再開口的時候都少了許多底氣,“你何必這麼咄咄逼人,我也是關心你……”

“咄咄逼人?”夏習清砰的一聲關上冰箱門,“你跟我這假慈悲了這麼久,究竟想乾什麼,讓我想想,我媽的財產是不是要轉移了?還是說夏昀凱要分家?”

“你!”

看來是真的說中了。

夏習清笑了笑,“你有功夫跟我這兒惺惺作態,倒不如去求求你老公,讓他少在外麵沾花惹草,弄出更多的私生子跟你兒子分家產。我這個建議夠中肯吧。”

“你……”對方的一言一行都被夏習清看穿,不由得惱羞成怒,之前裝出來的慈愛溫柔統統被她撕破,“你這個不要臉的浪蕩玩意兒,跟你爸一路貨色,你、你們,成天就知道在外麵亂搞!”

“如果他不亂搞,你又怎麼能進夏家的門?”夏習清的語氣溫柔極了,“你得心懷感恩。”

對方再一次破口大罵,說來說去也無非就是那幾句,你和你爸一樣都是不要臉的浪蕩子,你們都不會有好下場,難聽的話夏習清從小也沒少聽,早就習慣。

靜靜地等她將自己的潑婦嘴臉展示完畢,夏習清將手裡的瓶子放回到桌麵上,轉了個身背靠著流理台,終於再次開口。

“不。”

對話那頭的人愣了愣,“你說什麼?”

呼吸不太順,煩悶。

夏習清單手解開了襯衫上的第一顆扣子,再一次重申:“我說,我和夏昀凱不是一路貨色。”

這才算舒服了點。

“他搞女人,我搞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