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習清很快地算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可是還沒來得及開口,身邊還在看著那個電腦頁麵的周自珩搶了先。
“這是四葉玫瑰數吧。”
夏習清用筆劃掉了草稿上的問號,在等號的最後寫上了一個數字——1634.
不是,他是怎麼做到的?
“沒錯。”他挑了挑眉,有些訝異地看向周自珩,“你沒算就知道是四葉玫瑰數?”他不是學物理的嗎,心算這麼厲害?
周自珩指了指電腦,“你看這個頁麵的玫瑰花。”
對計算天生無能的商思睿一直跟著周自珩看著電腦的頁麵,他也發現了其中的秘密,“哦!這上麵的玫瑰花都是複製粘貼的,全長得一樣,都隻有四片葉子,我說怎麼怪怪的呢。”很快,他秀氣的臉上又露出疑惑的表情,“不過……什麼是四葉玫瑰數啊。”
夏習清指了指草稿紙上的公式,“這個寫得很明白了。你看,1634這個四位數,每一個位上的數字的4次冪相加之後就等於1634本身,這就是四葉玫瑰數。其實就是四位數的自冪數。”
商思睿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看著兩個人已經知道了這個數的種類,一下子開心起來,“那這後兩個數字也是四葉玫瑰數對不?那現在是不是能填出來了?”
這孩子也太樂觀了。夏習清覺得有些頭疼,他的手下意識轉了轉筆,直截了當地給了否定答案,“我不能。”說完他手上的筆一停,眼睛看向周自珩,“你知道四位數裡有哪些四葉玫瑰數嗎?”
周自珩搖頭,“我隻知道有三個。”
他是學物理的,又不是學數學的。大概隻有閒得每天隻能研究數字的數學家才知道。
誰沒事兒記這個啊,夏習清歎了口氣,一遇到這種需要耐心的事情他就變得非常躁動,筆尖在紙麵上一下一下地點著,“所以我們現在怎麼辦?窮舉?”
“窮舉到這一季節目結束嗎?”周自珩毫不客氣地自嘲,“暴力求解法在這種時候就不奏效了吧。”
“什麼窮舉啊暴力求解啊?”商思睿一臉懵逼,抓狂地揉著自己的臉頰,“你們都在進行什麼神仙對話,明明都是中文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呢?”
夏習清笑了出來,他將過長的額發夾在了耳後,“反正這個呢,靠手算就基本不可能算出來,所以聽不聽得懂一點也不重要。”
“我要是知道上這個節目這麼費腦子,早就讓經紀人推掉了哈哈哈。”商思睿是個很自來熟的個性,手搭在夏習清的肩膀上笑得見牙不見眼,一點偶像包袱也沒有,“畢竟我是草包人設。”
這小孩也忒逗了,夏習清在情場上一貫下的是溫柔刀,時間一長都成了習慣,側過臉看向商思睿,微笑著糾正了他對自己下的定義,“更正一下。就算是,也是草包美人。”
“哦~~”商思睿勾住他的脖子,兩個人靠得極儘,“可是我覺得你長得比我美啊哈哈哈……”
看著兩個人勾肩搭背,周自珩渾身發麻,一麵對夏習清產生了更深的鄙夷,一麵又有點擔心商思睿這個沒心沒肺的二傻子。
剛才夏習清對他說話那表情,那語氣,在周自珩看來說是調情都不為過。夏習清這個人簡直有毒,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流著蜜,笑盈盈的,不論對象是誰。
不會是看上商思睿了吧,這個念頭也嚇到了他自己,周自珩皺了皺眉,咳嗽了一聲,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我覺得我們應該是漏掉了什麼重要的線索,節目組不會這麼為難嘉賓,手算是基本做不到的。”
夏習清認同地點點頭,節目組不會為難嘉賓,尤其是這個房間的原玩家商思睿,這個房間比起上個房間的難度低很多,所以一定是漏掉了一個重要的細節,才會讓線索斷開。
但他不喜歡這種需要暴力求解的東西,挨個挨個計算,循壞成千上萬遍,這種低級工作早就不需要人類來完成了,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笑起來,“哎要是我侄子在的話就好了,像這種四葉玫瑰數啊水仙花數啊,是他們編程入門的經典例題,編了那麼多次,說不定早就記住這幾個數字了。”
“哇你侄子?你侄子多大啊就學編程啦,你們一家子都是神仙吧……”商思睿仍舊用胳膊搭著夏習清,半個身子快掛在他的身上了。
隨口一提的話剛說完,夏習清就在一瞬間驚醒,他側過腦袋看了周自珩一眼,發現坐在椅子上的周自珩也抬眼看他,兩個人之間又開始產生某種詭異的默契。
周自珩的手動了動鼠標,關掉了一開始的界麵,查看著電腦桌麵和一些文件夾。
夏習清自言自語道,“這樣找應該找不到……肯定有寫路徑……”說著又走回到了之前的廢紙簍跟前。
“哎哎哎你去乾嘛?”
“可能有線索了。”
一張一張翻看他們整理平整的廢紙,有的寫著無關緊要的話,有的是小孩子畫廢掉的紙,直到他翻到了一張,上麵隻寫了一行字。
如他所料,是電腦裡的一個路徑。
“在D盤的下麵。”夏習清將那張紙拿到了周自珩的跟前,周自珩照著那行字輸入了路徑,果然在一個藏的很深的文件夾裡找到了一個名為rose的可執行文件,執行過後,黑色的屏幕上直接打印出三個數字。
[1634 8208 9474]
“科技就是第一生產力啊。”夏習清由衷地發出一聲感歎,然後順手將剩餘的兩個四葉玫瑰數抄寫到題目的空格上。
周自珩背靠在椅子上,過長的腿憋得慌,隻能岔開到圓桌的兩邊,手揣在衝鋒衣的口袋裡,凝眉專心地梳理著目前的線索。
周自珩的邏輯很明確,“我們現在得到了兩個四位數字,照之前那個房間來看,大概率會是某個東西的密碼,然而我們現在並沒有找到任何需要用密碼打開的物品,說明有一個線索在這裡斷開了。”
周自珩的音色很沉,有著漂亮的共鳴,這讓夏習清不自覺想到了佛羅倫薩喬托鐘樓的鐘聲,還有百花聖母大教堂的夕陽。
他背著畫板從那裡經過的時候,沉重的鐘聲一下一下地敲擊著自己的心臟瓣膜,渾身酥麻,像是過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