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陣仙島的嘉木已經習慣這樣的安排,這百年來他都在陣仙島寸步不離。赤印要去妖都抓妖,他可沒有一點興致,何況人家都有神器,他拿什麼抓?不如坐在霜華殿裡喝杯熱茶。
雲幽仙逝後,他是唯一一個寸步都沒有離開過陣仙島的人,好像是對自己的一種懲罰,困在這一方天地,他仔細看護著,與其他師兄也漸行漸遠,愈發孤僻。
陣仙島的結界在嘉木端起茶杯的一刻,非常輕微地波動了一下,嘉木愣了一會兒,輕笑道:“有人回來了……”他能感知任何進入陣仙島的異動。
嘉木繼續將茶飲下,沒有做任何處理,就由她去吧,陣仙島平靜了太久,他恨不得再配上一把瓜子,坐等好戲開場。
荷仙島後山靈氣充沛,這裡原是麒麟的修煉之地,隻是多年被閒置,麒麟寧可在風月樓外,或者變小跑到風月樓裡,也甚少來它這正經八百的住所。
“我布下了結界,暫時安全了,他們應該不會想到我會帶你回陣仙島。”西璃說道。
玄淵看著結界外的陣仙島,恍如隔世!
他沒有任何言語,隻有眼波流動抑製著自己的情緒。
西璃拉起玄淵的手想探查一下他的脈象,玄淵一晚上都沒有說話,西璃為他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千言萬語都無法表述他的震動。他萬萬沒想到會到西璃會跟他們兵戎相見,他坐在一邊帶著責怪的語氣說道:“你不該跟你的師兄動手。”同門相殘,他怎麼會不心痛。
“他們要殺你!他們不可以……”西璃還有些激動,想到那畫麵她就有些繃不住了,他們怎麼可以動手,還起了殺意?
“他們沒有錯……”
至少從現實情況看,他們沒有錯,玄淵這樣的妖王留著就是禍害。
西璃不想跟他糾結這些,從墟鼎裡掏出一白玉瓷瓶遞給他:“彆說了,你把這個吃了調息一下,以後朔月之夜你不會再有任何苦楚。”西璃將嘉木給的丹藥遞給玄淵。
“你從清和那裡搶的嗎?”他想想大約如此,清和極為有原則,知道她要把藥給妖王,是絕對不會給的。
“才不是,清和師兄凶得要命,怎麼都不給我,是嘉木師兄煉製的。”
“嘉木?”玄淵打開瓷瓶服下丹藥,周身經絡順暢,他說道:“他的治療術也修習得頗有成效。”
“你怎麼知道他修治療術?”
玄淵愣了一下說:“你們陣仙島的上仙主修什麼又不是秘密。”
西璃淺笑,不語!
大家主修什麼確實不是秘密,但嘉木非常特殊,他由於一直沒有得到神器中途被師父雲幽改修了治療術,這件事情在陣仙島不是秘密,但外人並不知曉。
“嘉木師兄一直很努力,他的治療術也得到了清和師兄的認可,如今修習非常得當。”西璃想告訴他,當初他的決定並沒有讓這個徒弟荒廢,如今嘉木的治療術已經可以和清和並駕齊驅,沒有神器的他又走出了一條寬廣的道路。
“你不必與我說這些……”
她想說,想讓他知道當初讓嘉木改修治療術是正確的,不要心懷愧疚。
“天一亮我的妖氣一恢複,你這結界根本擋不住。”玄淵看了看西璃布下的這個結界,雖然已經算比較完美,但還是有缺口。
“我有好好修煉的,結界很牢固你放心。”西璃也想告訴他,她這些年很努力,術法都有認真在修煉,她如今的修為近乎超越了赤印。
“你把我放在麒麟洞裡,安妥嗎?”這處可是荷仙島。
“你怎麼知道這是麒麟洞?”
玄淵再次愣住!
西璃的喜悅之情已經難以掩飾,她嘴角帶著滿滿的笑意,眼都不眨一下,一直看著有些慌亂的玄淵。來島陣仙島後他的情緒就不太穩定,一步步被西璃套了話。
麒麟洞這個地方在荷仙島後山,麒麟很少來住,彆說外人,陣仙島都沒有幾個人來過這裡,能一眼認出這是麒麟洞,不是普通山洞的,又能有幾個呢?
“生個火吧,我很冷!”玄淵轉開話題,用披風把自己裹了起來。
西璃也突然意識過來,這裡對現在凡胎□□的他來說確實會冷,於是趕緊用仙力生了一個火堆。
“這樣好點沒有?”等她折騰完,玄淵已經裹著黑金披風靠在一邊休息,他不能再與她講話,得好好穩下自己淩亂的心緒。
西璃也疲憊地靠在一邊,想接下來要怎麼辦?她要怎麼去證明這個人是雲幽,如何讓她的師兄們相信。
天一亮,他的妖氣漫起,她又能隔絕幾分,不過那時候的他應該可以自保吧,就怕他根本不想抵抗,今日他赴死的樣子,讓西璃覺得害怕。
想著想著西璃也靠在一邊小憩,在這小小的結界裡,夜晚格外寧靜,隻能聽到火堆燃燒的聲音。
玄淵精致的輪廓看得更加分明,西璃感歎自己都多久沒有看著他這樣安穩的睡顏了,她依戀的溫暖,讓她情不自禁地靠近,窩在他身邊小心翼翼,輕輕抓起他寬大的衣袖塞進懷裡,慢慢睡了過去。
這些年她都未這樣安穩地睡過一覺,隻在不停地修煉中度過每一夜。西璃沒有後悔今日的舉動,她清楚即使那人已經容顏大改,仙氣全無,周身彌漫妖氣,她隻要知道是他,不論隻留下意識也好,殘魂也罷,不論什麼,隻要是他都足夠奮不顧身。
玄淵心神激蕩根本無法入眠,他不知道該如何一次又一次麵對西璃的質問,生怕自己會露出更多馬腳到無法收場的地步。
深夜,玄淵緩緩睜開眼看到西璃就靠在自己身邊閉著眼休息,她縮著身子想往他懷裡靠,卻又不敢觸碰的保持著一定距離。
西璃一身素白的衣服把臉色映襯得更加蒼白,這些年她也不塗脂抹粉,不打扮自己,整日就一副守孝的裝扮,看著就讓人心疼。玄淵忍不住伸手想撫摸她的臉龐,手掌凝滯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
猶豫了片刻見她蜷縮著,不知道冷不冷,他將自己的披風解下給她小心翼翼地蓋上。
剛蓋好披風猛然對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迷戀又歡喜地看著他,玄淵驚得後退卻被撲了一個滿懷,那些壓抑的,長久的思念,在這一刻崩斷了弦。
四目相對的彼此都是模糊的,他的手顫抖著,她的心是淩亂著,從他的瞳孔裡望見了原來的他,即使容貌變了,他的眼睛依然是她認識的,是她想念的在乎的人。
炙熱的雙唇雖是陌生的卻已期待了數百年,在夢裡會肆意品嘗,那些不為人知的淫靡夢境,在西璃腦海裡炸開了。
玄淵一觸即分,努力控製自己,不能如此。
哪知西璃已經撲進他懷裡,主動地向他索取。纏綿熱情難舍難分,勾著他的脖子緊緊地貼著,兩人糾纏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分開,見彼此眼中都含著濕潤,這雙眼睛西璃絕對不會弄錯,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西璃被他一個翻身壓在身下,炙熱的吻奪去了她所有的理智,是歡喜的,恐懼中又滿是期待,渾身都僵硬了卻感覺每個毛孔都在發抖,玄淵的吻霸道又強烈,舌尖撬開西璃的唇齒吮吸舔舐,皮膚一寸寸暴露出來,細膩的手感帶著淡淡的荷香。
玄淵終於離開她的雙唇,肆意地撫摸她的每一寸。
玄淵本是混亂的,掙紮的,最後一根肚兜的絲帶被挑開,那僅存的一絲理智都在此刻瓦解殆儘。
一番折騰大汗淋漓,玄淵不知饜足地流連,直到他漸漸覺得有些不對,想離開時被西璃一把揪住:“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