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清想起從前。
祝卿安是個安靜小孩,熟了以後偶爾鬨鬨小脾氣,大多時候都乖乖的做著該做的事。
作業都不需要人盯著寫的小姑娘,哪兒會需要述清天天哄?
述清隻有偶爾,哄過哭個不停的祝卿安。
起因都被淡忘了。隻是述清還記得當時用的辦法。
於是述清試著,拍起手,手指交叉飛躍起舞,好似一隻蝴蝶。
這是她曾學過的手指舞。
專門學來吸引小孩注意力,讓摔破膝蓋的祝卿安彆哭得那麼撕心裂肺。
述清著急,手勢錯了好幾個。
而祝卿安看著她這有些滑稽的動作,急躁不安的神情,當真想起了從前。
或許是她鬨著要買冰淇淋,一個急跑,摔倒在路上。
膝蓋被路邊一顆石子磕破,嵌了進去。
痛得當街號啕大哭起來。
那會兒述清也是如此,焦急的把她抱走,以最快速度帶她去了醫院處理傷口。
為了不讓她哭啞嗓子傷了身體,才第一次做了這樣幼稚的行為。
隻為了不讓她啼哭而已。
一個大明星,當著醫生護士的麵,做出這種幼稚的行為。
祝卿安還記得那醫院裡過於刺鼻的消毒水味。
讓一個十歲的小孩本能感到不安,衝動的想要逃竄,最終隻有眼淚不斷給予難吃的鹹濕味。
而在述清拍起手的時刻,嗅到茉莉的香,也好像此時此刻。
隨著動作帶起的微風,沁入鼻腔。
衝淡了不安與恐懼。
那是祝卿安第一次對述清張開雙臂,朝她討一個擁抱。
對她產生的眷戀,在之後十一年的時光裡,不斷深刻。
直到愛與恨混淆了邊界。
她愛述清,這一點毋庸置疑。
所以,祝卿安真的被述清這哄小孩的方式引走了眼淚。
她破涕為笑,把臉上的淚痕一把抹掉。
儘管還有眼淚在掉。但她可算顫抖著雙臂,摟住述清的肩膀。
“我不是小孩了。”下一瞬,她被述清抱緊,死死的圈在懷裡。
“我都21了,你這套,沒用的。”
祝卿安抽噎幾下,眼淚終於停了通往外界的車。
“可是在我眼裡,你還是小孩啊。”
述清垂著眼睫,汲取著祝卿安的溫暖。
她從未知曉,一個懷抱也能讓她如此安心。
在她三十多年的人生裡,隻有和祝卿安擁抱,才有這樣的體會。
她大祝卿安整整十二個春秋。祝卿安就算長到30、50歲,在她眼裡,也還是個寶寶啊。
“那也不要拿哄小孩那套來哄我啊。”祝卿安略感不滿。
她稍稍起身,沒有脫離述清的懷抱,隻不過對上述清的眼。
她最喜歡的桃花眼,此時暗含些讓她害臊的笑意。
祝卿安一個哽咽,眼淚和緋紅一起出現。
她看著述清剛剛因為著急而咬破的唇瓣,殷紅如火的顏色提醒著她,那不同尋常的甜味。
祝卿安憑著本能,閉眼低頭。
吻上述清唇瓣的那一刻,祝卿安隻覺得時光都因此停滯。
她聞不到茉莉香,聞不到記憶裡的消毒水。
看不見述清,看不見記憶裡的傷疤。
五感被唇上的觸覺取代,一整個世界,隻剩柔軟。
緊接著她嘗到述清的味道。
述清該是甜的。就像她愛用的香水,茉莉總有著芬芳,淡雅的暗香聞起來清甜。
這會兒,祝卿安卻嘗到幾分辣。
她被嗆出些尚未完全遏製住的眼淚,紅一個鼻尖,也紅一雙眼尾,去努力跟上述清的節奏。
滯後的感官才告訴她,她剛剛被述清咬了。
或許述清也本該不是純甜的。
哪怕隻是如茉莉一般清淡的甜味,久了也會膩。
帶上一點辣。她們爭吵的辣,述清傲慢的辣。
再久,也不該會膩。
她會一直一直愛著述清。
保持她心底最原初的那份愛。
愛裡沾上些討厭,也許也無妨。
又是一陣缺氧。
祝卿安胸腔起伏不定,抓著述清肩膀的手都因此收緊。
述清不得不放開她,讓她汲取一點新鮮的氧,賴以生存的氧。
“突然親我,還說不是小朋友。”述清拍著趴在她肩頭平複呼吸的小姑娘。
一點點撫摸著她的頭發。
嗓音曖昧,卻又不沾染多少凡俗的欲。
就連如此激烈的吻,也是清澈的。
一如述清那無論如何都不會被汙染的眼眸。
“長大了就不可以親你嗎?”祝卿安貼著她,兩個人摟得很緊。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她們都有些過於親密了。
手摟著脖頸,胸貼著鎖骨,唇挨著耳垂,膝蓋抵著腰。
述清沒有回話,隻是把依舊帶著羞澀的小姑娘從軟膩濕黏的懷抱裡撈出來,再次咬上她的唇。
泄憤一般,不是吻,隻是咬。
祝卿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受著述清的報複,鼻腔一聲喘。
不是試戲,不是找狀態。
沒有原因的吻。
隻是因為祝卿安想要。
述清向來縱容她,不問原因,不想緣由,任兩個人思緒被曖昧的氣泡蹂|躪交雜,帶著清晨的迷糊,陪她太久太多次。
一直到祝卿安被壓在沙發上。
彆說臉被粉紅揉成一團亂,頭發散了一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