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跟仨瘋子較什麼勁啊。”
眼見場麵要控製不住,常念湊到跟前小聲勸著,將劍鞘撿回來給白扇的劍身套上,一邊將她往暮雲峰的區域拉去。
“彆給師尊他們添亂成麼。”
見沒法溝通,關青櫟也沒轍,閉嘴不言,看碧雲天也沒有要打架的意思,便也跟著常念他們往回返。
“看來暮雲峰的弟子也不過如此,偷聽還膽小……”
身後的辱罵聲逐漸散去,三人也重新回到了暮雲峰的區域。
“真是可惡!要不是各大門派都在場,我一定弄死他們!”
“師姐你消消氣,他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跟他們生氣太跌份兒,不值當。”
沉默半天的關青櫟默默回神,自言自語道:“我總覺得,事有蹊蹺。”
——能沒蹊蹺嘛,連我都看不明白。
常念在旁也是困惑,剛才他仔細看了三人的樣子,確定名單上沒有這些人,可為什麼會……跟前世出事時的情形這麼相似呢?
難道問題不在固定的人身上,而是,彆的什麼?
常念抬頭望了望四周,心下一沉——恐怕問題是出在這座城本身。
如果真是這樣,那前世的事情要如何避免呢?師尊他,有沒有發現什麼呢?此時場下還安全嗎?
無數的問題一股腦地襲來,讓常念有些理不清頭緒。
“大師兄,我們還是離那種人遠一些吧,彆出什麼意外才是。”
“你說得對,儘量不要起衝突。畢竟,我們二十多人今天就代表著暮雲峰的臉麵,萬不能給掌門找事。”
站在一旁的白扇依舊憤憤,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剛從牢獄裡放出來的,一臉的凶相。
“師姐你快彆氣了,看他們那樣子估計以後還免不了要打一場,讓他們狗咬狗去就好,彆臟了你的劍。”
“哼,下次要是再讓我撞見,我肯定饒不了他們!”
常念聞言不再勸了,心裡卻附和:誰說不是呢。
“大家不要掉以輕心,現在戌時才過,有些暗中隱藏的東西這才剛要現身,務必謹慎。”
三人平複了下心情,一致決定先管好自己家的任務,便按照剛才的計劃去找彆的同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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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城樓上,各門各派並不知曉城中發生了什麼樣的瑣碎怪事,隻看見地圖上的紅點消了不少,心裡都是十分輕鬆。
“哈哈哈哈,看來這次是用不著我們下場嘍!”
周宸樂嗬嗬插著腰大笑道。
“是啊,等再過幾十年,也就是這些小輩們打交道了,沒咱們什麼事兒了。”
洛玉莊的陳文憲也附和著,沒了之前的疲憊與焦急。
“往年每每有這樣的盛會,都會出幾個厲害的妖邪給孩子們練練手,不知這次還有沒有這個運氣啊。”
“賀宗主還真是瀟灑,看來,您手底下的弟子必然是些頂好的苗子了。”
“梁宮主真是折煞人啦,哪有您的苗子好哇,不論男女都是些全才,我都聽孩子們說過好多次了,都想去您那定湘宮轉轉呢。”
“自然得來,這陣子去玩,天氣正好呢。”
眾人相談甚歡,隻有法山的五人安安靜靜,甚至連他們自己人之間也少有言語,有種讓人不敢親近的氣氛。
正當所有人以為這次的盛會就要平靜地進入尾聲時,一道中氣十足的呼喊聲打破了城樓上的鬆快。
“莊主!西市往北有渠羅出現!”
一抹淺黃色的身影從階梯處出現,氣喘籲籲地奔向陳文憲的方向。
“莊主,除了我們區域,其他門派負責的區域似乎也出現了暗藏的妖邪!”
聞言,在場的所有人紛紛望向地圖。
隻見剛才已經被殺滅得稀疏的紅點,如今又在洛玉莊布控的法術之下現了身,一個個點亮在了地圖的角落之中。
“莫慌,用傳音術通知城中各門派弟子戒備!”
“是!”
在化鼓城中,洛玉莊除了派一些弟子在城中除妖邪外,還在邊緣位置安排了人手,就是為了方便傳達一些重要信息,同時防止妖邪逃逸出城,為禍人間。
沒過半刻,洛玉莊的弟子就將消息傳遞給了城中所有區域的人。
隻見地圖上的藍色光點行動都緩慢了下來,而有些區域的光點已經一簇簇迅速彙聚成了一個小團,開始緩緩移動起來。
“陳莊主,我們是不是也該下場了?萬一有什麼意外,怕是來不及插手哇。”
看著地圖上一個個的小點,梁瓊不免有些擔憂。
“要我說,他們修習為的就是這一刻,若是連這麼幾個時辰都堅持不下來,那隻能說明他們根本沒有修習的天賦。”
一旁的廖金梅搖著個象牙描金的扇子,語氣冷淡地說著。
仿佛地圖上那一個個小點不過是小籠裡的蛐蛐,即便是死了也不會讓她有半分不舍。
“廖山主這麼冷靜,想必門下都是些能人了。”
秦山派的周宸插嘴進來,語氣裡滿是恭維,末了還乜斜了梁瓊一眼。
“周宸,你……”
梁瓊氣得不輕,但礙於周圍人,也不好衝動發火。
“師兄?”
一直默不作聲的池儘溪湊近裴若生,低聲喚了一句,隻等他指揮。
然而裴若生卻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插手。
“若不是能人,也就沒有在我法山門下的資格。”
廖金梅似乎並沒有發覺身邊兩人的劍拔弩張,自顧自地看著地圖上的情景,緩緩扇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