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是什麼?是不是有人過來了?”
隻見遠處的黑暗之中,幾個人影正朝這邊靠近過來,在他們前麵,還有一盞浮燈照明。
“看樣子是玄門中人。”碧雲天的弟子飛身下了城牆,持劍上前。
“在下法山邱原,這個人情況不太好。”
隨著他們走近,浮燈照出了邱原旁邊的人。
那人喘息聲壓抑,眼睛微閉,脖子和臉都憋得通紅,看起來痛苦不堪,雙手還不斷揮舞著,仿佛在驅趕著什麼。
“前輩,這是?”
“我們在仙客署內尋找巢毓樹蹤跡,半刻之前,他忽然發作了。”
“這,那趕緊送進去吧。”
正好交接班的人也來了,幾人一起幫忙將法山發作的人送進了城牆之內。
“這……我們先把他送到救治的地方嗎?”
不等碧雲天的弟子動作,邱原便打斷了他,“不,立刻叫駐守城內的各派主事過來!”
如此情況之下,任是誰都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好!”
話音未落,兩個值守結束的弟子便掏出劍來,準備去找人來。
然而飛劍才剛啟程,身後便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寒風之中,被心魔折磨的人睜著眼睛,身體卻已經不動了。
一顆絨毛短小的種子從他身體裡飄出,在眾人麵前碎裂開來,露出了幾顆小粒。
“五顆種子!立刻追蹤!”
邱原此話一出,附近便有五個弟子及時趕到,一人一個,追著種子離開的方向而去。
不多時,各門派駐守城內的主事之人便圍聚到了這裡。
數盞浮燈照亮了城牆下那人的慘狀,時不時還有修士前來稟報種子的追蹤結果。
本是酣睡的好時候,卻有五個無辜的人被人從睡夢中叫醒,送去了氣氛緊張的治療地。
“邱姑娘,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隻是遇到了種子嗎?”裴若生主動問道。
隻見邱原搖搖頭,眉心微蹙,道:“第二天下午才見到兩顆心魔種子,但並沒有靠近我們,可入夜之後,他莫名就不對了。”
“那應該是之前就被寄生了吧,畢竟他體內的種子已經是消耗過幾輪的了。”
“他從沒跟我們說過。”邱原的神情有些不敢相信,但隨即還是點了點頭。
“應當是如此了,他必定是早就被寄生了,隻是瞞著我們或者他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可……既然已經是消耗過很多輪的種子了,為什麼還會如此劇烈的發作呢?”
“他白天時有遇到什麼事情嗎?情緒上可有什麼波動?”裴若生耐心問著,卻見邱原認真地搖了搖頭。
見狀,他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大家儘快聯係一下仙客署內的人。”
周圍的人似乎都感受到了其中的蹊蹺,沒有任何溝通,各自燃起了傳訊符。
然而奇怪的是,一個兩個聯係過去,分明符紙已經找到了對應的人,但就是沒有人出現在光影之中。
“奇怪,人肯定是活著的,怎麼……都不接收呢?”周宸盯著光影上秦山派的徽標,喃喃自語著。
洛玉莊的一名弟子也沒有得到回音,急得話都說不出來,一遍又一遍試著。
裴若生也心生猶疑,看著飛舞的光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沒過多久,光影中就出現了何安斷的麵容。
見狀,眾人紛紛側目看了過來。
“掌門師兄,你那邊有什麼情況嗎?”
“暫時沒有。”
“有看到種子嗎?”
“白天看到一個,但沒有追上。”
何安斷一五一十回答完,見裴若生身邊圍著好幾個人,頓時有些疑惑。
“怎麼了?這麼晚聯係我,是出什麼事了嗎?”
“剛才法山的弟子在仙客署的林中發作了,現在已經不行了。而且,現在有些在仙客署中的人,聯係不上了。”
何安斷神色有些凝重。
“是哪些人聯係不上,如果有離得近的,我們現在去幫忙找找。”
裴若生環顧四周,見這邊各門派基本已經聯係完了,才道:“秦山派離我們最近,他們所有人都聯係不到了,碧雲天還有兩個清醒的。”
“碧雲天那邊可清楚是什麼情況?”
何安斷詢問的當口,賀十安正看著傳訊符光影中的幾人,他麵色發青,也不隻是急的還是氣的。
六個人中,隻有兩人還算清醒。
大家湊在賀十安身邊細看,隻見那兩人施法將剩下的四人或隔絕或捆綁,卻仍有些力不從心,讓人時刻擔心那發作的四人會突出重圍。
“師尊,他們不知怎的突然就發作了,明明來的時候還沒事啊?”那弟子雙手顫抖,說話都帶了哭腔。
其中一個發作的人忽然往他跟前一撲,將他嚇得幾乎要跳了起來。
賀十安的胡子微微顫著,聲音都比平時高了些,“你們都給我守在原地,將他們看好,我這就過去!”
“賀掌門,此時情況未明,我們還是謹慎為好。”邱原伸手攔了他一下,勸道。
“本門弟子遇險,我作為掌門焉能不去?!”
沒等眾人再勸,賀十安已經施法禦劍,當即飛躍了城牆。
裴若生著急忙慌對那洛玉莊的弟子道:“傳視明珠,拿兩顆追上去看看。”
那弟子雖然對現狀手足無措,但勝在執行力很強,當即就照辦了。
不一會兒,兩幅畫麵便呈現在了半空。
“若生,那我也先去了。”
傳訊符的光影中,何安斷目睹了銀帆內的變故,也不敢再耽擱了。
“師兄,千萬注意,一定要小心。”
何安斷點了點頭,隨即消失在了光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