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是一株不該存在於人間的邪樹。
裴若生和池儘溪抓緊機會禦劍而起,想要越過樹前陡峭的斜坡給巢毓樹最後一擊。
那些還未死絕的被寄生者阻撓在前,雖然是個麻煩,但也隻是揮個手的功夫,可這法術還未擊出,對麵的活物柵欄卻先頓住了。
在他們的背後,巢毓樹的枝條與葉片竟在屏障內無風自動,藏在葉片背麵的種子囊袋也停止了傾吐,突增許多妖異之感。
然而在池儘溪抬手殺死幾個被寄生的活物後,那些頓住的活物猛然恢複了活力,居然比先前還要激烈。
與此同時,裴若生忽然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一股強烈的力量攥住了他的神思,毫不客氣地用力拉扯著,想要讓他的□□屈服於這股神秘的指引。
“若生?!”
池儘溪再使出一擊,殺滅了最後的阻礙,然後伸手拉住了裴若生。
“你怎麼了?”
話剛一出口,池儘溪就明白了其中緣由。
那些種子朝他靠近過來,雖然沒有真的將他寄生,但那種莫名的引誘感簡直讓他整個人蒙上了一層薄紗般,對周遭的感觸都弱了幾分,又或者說,是讓他對周遭的感受都產生了細微的扭曲。
他手中掐訣,好讓自己靜心下來,避開巢毓樹對神思的擾亂,身旁的裴若生也從巨大的痛苦中掙紮出來,祭出手串以穩固心神。
然而被巢毓樹影響的人遠不止他們兩個。
目之所及的屏障之外,是愈加瘋狂的人獸妖,不過一眨眼,屏障便出現了缺口。
池儘溪想要拉著裴若生儘力往前,裴若生卻立即掙開,順便把他往前推了一把。
危機當前,容不得池儘溪猶豫 ,他禦劍繼續前行,一刻不停地打殺著越來越厚的被寄生的活物的阻隔。
留在原地的裴若生下意識回過頭去,想要確認一下常念的狀況。
可心魔的威力太大了,那麼多被寄生的東西浪潮般襲來,輕易就順著破裂的屏障缺口湧了進來,也同時毀壞了屏障的其他位置。
在浪潮的間隙中,裴若生看見了常念,他也正回頭看來,兩人目光相接,刹那間,裴若生腦海中的幻象竟被吹散了許多。
潮水的湧動是凶險而迅速的,在常念的目光被遮蔽的下一刻,裴若生不得不振作起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可“浪潮”的衝擊太猛烈了,幾輪下來,裴若生就已經有些不支,他回頭望著池儘溪的方向,池儘溪的身影已經被完全遮蔽,看不見其情況。
不過也沒有探看的必要,畢竟巢毓樹不倒,眼前的這些被寄生者們又怎麼可能倒下?
手串在裴若生的驅使下從他手中懸浮而起,一圈圈轉著,越來越快。
這讓裴若生想起了念珠在前世今生的兩次損毀,他強迫自己不要走神,不要被心魔找到利用的空缺,可即便如此,強烈的不適感還是對他的身心造成了極大的消耗。
圍繞在周身的防禦逐漸弱化,崩解。
妖獸的咆哮幾乎貼著他的麵門傳來,他猛地睜眼,看見了一個血盆大口。
他立刻做出決斷,伸手將手串戴回了手腕,接著反手拔出佩劍,附上了一層法術,剛做完這一切,那妖獸的嘴巴便將他身前的屏障咬碎了。
劍尖瞬間向前刺去,裴若生用力一推,佩劍便將妖獸的喉嚨捅了個窟窿。
他將佩劍召回,妖獸便倒在了一旁,然而在他的麵前則是更多的殺紅了眼的被寄生者。
佩劍幾乎是隨著他的心念而動,分身環繞在他左右,試圖抵擋周遭狂亂的攻擊,可如此多的對手一齊湧來,裴若生根本沒法支撐太久。
才砍斷一隻妖獸的前肢,就又有人從身後攻擊,施放法力勉強擊退後,又會有一群不知死活的動物衝上來送死……一波接著一波,饒是裴若生的法力已經比之前恢複不少,也難以招架。
眼見一團攻勢再次齊齊湧來,而他還在與身後一頭妖物拚死搏鬥,由不得他做選擇,那妖物已經將他的劍啃了個兩半,勉強做出的屏障被輕易打碎,裴若生隻能儘力躲藏,以保證不要受傷太重。
然而就在他被逼退回來時,扭頭一瞧,厚厚的人山獸海中,有什麼東西穿透而來,生生將麵前的圍堵刺了個開口出來。
混著法力的劍自然不止於此,露出的一點苗頭之後,是當即潰散的攻勢,被寄生的活物被擊垮,破裂的“圍牆”之後,是手握佩劍的常念。
“師尊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