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太子表哥。(2 / 2)

捅了太子一刀後 枝期 4297 字 10個月前

薑君瑜覺得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身子忍不住想打顫,也不知道是怕的還是凍的。

“好。”她摸摸鼻子,答應下來,猶豫一下,還是忍不住補充:“之後的日子沒空的話就不勞煩殿下了。”

裴琅這時候終於才肯看她一眼了。

他彎了下嘴角,仿佛意有所指:“無妨,給薑小姐空出半日還是有的。”

薑君瑜好像此刻才意識到他稱呼的變化,她抿了下唇,思考了一番,無論薑家要抱的大腿是不是裴琅,總之人是不能得罪的。

好吧好吧。

沒辦法,薑君瑜想著,不情不願地開口:“知道了……太子表哥。”

裴琅好像怔忪了一下,很快又將眉眼舒開,他頷首應下,看不出到底是不是高興。

*

大理寺折磨人的手段多了是,用什麼刑具都有講究,今日聽說太子要來,他是極愛潔的人,大理寺卿擔心那些血汙礙了他眼,叫人上些留不下什麼外傷的刑罰。

牢獄裡不亮明火,多是昏昏暗暗的,隱隱綽綽。燭火影落在裴琅臉上,他看起來沒什麼太大表情,和大理寺卿說話的聲音如同往日一樣,溫潤而謙順,仿佛被送來的人根本不是刺殺他的。

一個剛入大理寺的廷尉沒見過太子,有意討好,忙不迭地泡了一壺上好的龍井端過來。

然而忙中出錯,他一時不察,腳步一個踉蹌,壺裡的茶水傾數往裴琅身上倒去。

裴琅堪堪避過,然而還是漏了一點茶水沾在了袖口處。

廷尉也知道自己犯大錯了,以頭搶地了好幾下,嘴裡胡亂的“請太子饒命”。

大理寺卿一口氣吊著下不來,梗在心口,氣得不行,趕緊嗬斥他:“乾什麼吃的?做事毛手毛腳,還不下去!”

把人趕下去之後,又小心翼翼地抬眼見裴琅神色。

他臉上沒有惱色,隻是將袖口疊了幾下,見劉寺卿心驚膽戰地看他,還和他寬慰笑笑:“不妨事。”

劉寺卿新官上任,也是第一次和太子接觸,沒想到他果然好說話,性子也好,鬆了口氣,繼續喜笑顏開:“那歹人還沒招,嘴咬得緊,還請殿下跟下官來。”

*

回薑府後,薑君瑜果不其然被薑父喊過書房去了。

薑善中平時對子女嚴肅,此刻強裝和氣,看起來笑比不笑嚇人。

他上上下下將薑君瑜看了一圈,確保她沒什麼傷方放下心來,又問:“遇險的事我都聽說了,太子殿下人怎麼樣?”

“沒什麼事。”薑君瑜吃上了那疊知竹送來的桂花糕,甜滋滋,叫她心情還不錯。

薑父默然,把桂花糕巴拉過來,不讓她繼續吃,繼續恨鐵不成鋼:“我是問你他人性子怎麼樣!”

這要怎麼說?薑君瑜思考了下,沒想到答案,正糾結怎麼回答,忽然靈光一閃:“爹你不要亂點鴛鴦譜!”

薑善中被說中心思,摸下鼻子,有些心虛地將桂花糕往她那邊推了下:“咳,我也沒有這麼說……”

薑君瑜一個頭兩個大,桂花糕也不吃了,怕薑善中不死心,心說不行,無論是為了薑家還是為了自己,都得看看裴琅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

宣永七年,民間出了個連中三元的狀元,然性子實在不羈,終未得陛下器重,那人憤而辭官,最後沒了蹤跡。

無人知曉,那人現在成了太子身側的幕僚。

“殿下覺得是誰下的手?張雲鬆?穆林?還是……”

“薑善中呢?”裴琅垂著眼皮,一下下,很仔細地擦著自己手指間的血汙,仿佛隻是隨口一提。

鄭朝鶴一頓,低聲:“太子何出此言?”

裴琅將帕子扔下,回過頭,朝鄭朝鶴輕輕地彎了下唇:“馬車是薑府的,去書院也是臨時起意……”

他恰到好處地停了話頭,鄭朝鶴是聰明人,能猜出他的言外之意,剛要繼續同他討論,就見裴琅臉上笑意多了一點,開口:“劉寺卿。”

那歹人嘴再硬也擋不住那些不重樣刑罰,有好幾次差點沒抗住,沒料他在舌底下藏了一枚毒藥,所幸太子發現及時,隻是毒素入體,賊人昏了過去。

劉寺卿沒料到這半個時辰什麼也沒問出,怕太子殿下覺得自己沒用,跟上來阿諛奉承了幾句。

裴琅和他打了幾句官腔,耐心已經要告罄了,他手指一下一下地順著自己的袖口。

他的暗衛十三護著太子許多年,收到示意,快幾步走上前來,和太子行禮,低聲開口:“殿下,前段日子的反案已經查出了,吳氏一族皆伏誅。”

裴琅點頭,應了聲,複而將頭轉回來,問在走神的劉寺卿:“寺卿還有什麼事麼?”

劉寺卿趕緊將自己的思緒拽回來:“下官恭送太子。”

直到見不到太子的背影,他才鬆了口氣,後背一層冷汗卻怎麼也停不下。

他忽然想起。

方才那個毛手毛腳的廷尉同樣姓吳。

陛下疑心愈重,前些日子陛下遇刺,吳氏大逆不道,不知道會不會牽扯到其他吳姓子弟。

思忖許久,他到底開口,吩咐旁邊的人:“這幾日叫吳廷尉休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