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剛打算今晚同他烤了這隻鴿子,聞言痛心,怕自己越看越想吃,乾脆將視線移開,愁。
做太子的暗衛差俸自然不少,自是月餘他就花了大半,現今一枚銀子都擠不出來了,難得想加加油水,這隻鴿子竟然還有用處!
十七看他神色就不放心,又囑咐了一次,得到對方的保證才握著竹筒進殿。
裴琅正和鄭朝鶴下棋,鄭朝鶴才學精湛,卻是個臭棋簍子,下不了幾個眼看要輸了,耍賴要退回去。
裴琅輕輕一抬眼皮,彎下唇,指尖銜著一顆白玉棋子推抵著他的指尖,問:“先生要賴賬麼?”
他話說得直接,麵上又似笑非笑,鄭朝鶴知他溫潤麵下是怎麼樣的狠戾,怵得慌。加上一把年紀了,也不好意思直接說“對!我下不贏!”隻好將棋子一扔,含糊:“不比了不比了!誰人不知裴太子一手爛柯下得好……”
十七從門口進來,當即為裴琅說話:“棋,是先生要下的。”
還不忘補充:“每次都是。”
鄭朝鶴棋技爛,偏偏還愛拉人下,聞言抱著棋盤氣呼呼地找了個角落待著,嗆十七:“喲,小啞巴有什麼事?”
十七話寡,鄭朝鶴也樂得逗他。
他不理人,將手上的信箋給裴琅遞過去。
裴琅順著信箋的紋路,指尖最後輕輕點到了信尾處,他很平靜地看著紙上的內容,最後摩擦過信尾的痕跡,將信紙靠近燭火處燒了。
鄭朝鶴還沒看是什麼內容呢,坐起身來,過去瞟了一眼,略有些心驚,倒吸了口氣。
信上書著“影衛被捕,子時處理。”
“那人實在膽大妄為,何不趁著這封信找出幕後之人。”
裴琅將信紙燒淨的灰燼儘數倒落,他語氣波瀾不驚:“墨是尋常墨,紙卻不一般,信尾紋是常王府的,如此顯而易見地指向常王府,又那麼湊巧然十七截了,這信的作用也隻能是將注意力往常王府引,留它無用,不如燒了。”
常王是當今聖上胞弟,聖上留他在京,他為人好大喜功,又魯莽冒進,鄭朝鶴對他評價不高。
“常王狼子野心,”鄭朝鶴點頭:“就算這事不是他所為,也不能留。”
裴琅不置可否。
鄭朝鶴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他在心裡罵人呢,湊上去,問:“罵什麼?”
裴琅彎了下眼睛,好脾氣地回他:“我罵,他蠢鈍如豬,愚不可及,被人借刀殺人也不會隻有一次,早晚會死。”
鄭朝鶴應和地點頭。
接著聽他補了後半句。
“哦,我那叔叔還是個臭棋簍子。”
鄭朝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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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君瑜第二日也沒能見到林長風口中善仿技的李小公子,聽林長風說他這幾日風寒了,和夫子告了假。
又是一個風寒的。薑君瑜對李小公子很是同情,但同情歸同情,那十遍的《白林詩集》也是真煩人。
“他什麼時候回來?”福嘉手肘撐著窗,半邊身子探出去,問外麵的林長風。
“不知道。”林長風歎口氣:“不過他體弱,起碼得病個好幾日吧,你們要是急的話,後日一起去常王妃的生辰宴?雖在病中,大抵也會去的。”
常王妃算是從小看著福嘉長大的,福嘉自然是要去的,也拉著薑君瑜一同去。
薑君瑜確實很想要人同自己抄那十遍的詩集,沒多猶豫就應下了。
不過她轉念一想,還問了一句:“太子會去麼?”
“表哥要是不去,常王指不定怎麼在背後說他呢。”福嘉雖然很喜歡常王妃,卻不怎麼喜歡她那莽夫表叔,她小聲:“他小肚雞腸著。”
薑君瑜寬慰她,心裡有點高興,正好後日可以再試試,看看太子到底是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