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條訊息。

“鄧建華，確認死亡。”

女子露出一個又像哭又像笑的表情，呆坐片刻後，調出一段程序，運行片刻後。

“確認恢複出廠設置？請注意，此操作不可撤銷，所有記憶數據將被清楚，請務必三思。”

“確認！”

“確認恢複出廠設置？請注意，此操作不可撤銷，所有記憶數據將被清楚，請務必三思。”

“確認！”

“確認恢複出廠設置？請注意，此操作不可撤銷，所有記憶數據將被清楚，請務必三思。”

“確認！”

“正在恢複出廠設置……”

此時天已經全黑下來，安靜的房間中，一絲亮光也沒有，隻有若有似無的機器程序運行的聲音，外麵偶爾傳來狗的叫聲，小朋友嬉鬨的聲音，以及隔壁做飯的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

“恢複出廠設置已成功”

在人眼看不見的黑暗中，女子露出甜美無邪的笑容。

深夜的刑警隊。

一個全息投影投在昏暗的警隊辦公室正中，投出的正是當天下午發生的凶殺案的現場錄像。

仲子石獨自一人，仔細地看著畫麵中正在發生的過程。

“小安，現場的視頻音頻和圖像都收集齊了麼？”

刑警隊隊寵小安，型號HY-JZ-08A，足足1米有7的人形智能機器人，維持著雙眼“放光”投影的姿勢，用元氣滿滿的男聲回答：“收集了現場135個手機的視頻和圖像，還同步了3個仿生人當時的記憶，剛才播放的是最完整和清晰的視頻。”

剛加完班正準備下班的技術部賀助，路過看到房間裡的動靜，推門看到投影和仲子石，麵露恐懼：“仲哥，仲哥，你不會還覺得案件有疑點吧，不會吧？！”

他近乎哀求地看著仲子石：“這個案子犯罪事實清楚，犯罪動機明了，高利貸催繳，欠債人反殺，罪犯伏法態度積極，不需要萬裡追凶，不需要費勁推理，甚至不需要逼供，是這個不幸的事件中，唯一的一絲亮光，你難道忍心掐滅它嗎？”

仲·警隊卷王·子石，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賀助不等他開口，自己先求饒：“我不打擾您了，”他朝房間中間的小安拜了一拜，默默念咒祈禱不要被看出什麼疑點，“小安，拜拜”。

“拜拜，賀助，下班注意安全喲。”小安用言情片男主角的深情嗓音囑咐。

賀助抖了一抖，拉上辦公室門走了。

連續播放的視頻並沒有停止，仲子石目送完賀助回過頭時，小安已經又打開了一個新的視頻。

畫麵中，一個紮著個丸子頭穿著休閒衛衣的高個男生，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朝舉著刀的男人跑了兩步又停了下來，隨後他慢慢退回人群中，還朝四周圍觀群眾打量了一周。

這個視頻顯然是一個女生錄的，視頻裡還有她和朋友的聲音：“你看對麵那個男生好帥！”

“哇，真的耶，等會去跟他要個號碼。”

“可是他看起來像是不好接近的樣子誒。”

仲子石皺了皺眉，正要叫小安切換，視頻已經自動播放到下一個了，顯然還是那個女生的視頻，隻是這個視頻中竟然還有自己。

畫麵中，丸子頭男生正在跟自己比劃著，比自己稍高一些的他，稍微有一些微微弓著背，整個身體姿態很放鬆，甚至還有點懶散，似乎完全沒有被剛剛目睹的凶殺畫麵驚嚇到。

他盯著這個畫麵，突然問小安：“現場隻有3個仿生人目擊者麼？”

小安調出三張照片：“是的，就是這三位，因為當時他們離凶手和被害人比較遠，所以來不及上前阻止。”

房間的中間被投出三張並排的照片，在照片的右上角標注出了他們的型號和唯一識彆號。

一個穿著花連衣裙，氣質很溫和的女人，正被一個男人從背後抱住，似乎是要阻止她上前。

型號：LC-FP-03X

姓名：曲絲娜

唯一識彆號：FS01073000

歸屬：個人-曲平（身份ID：1000xxxxxxxx74950）

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男人，身材比較結實，正想推開圍觀的人群往裡走。

型號：ZH-FF-22C

姓名：袁唐

唯一識彆號：FS00067883

歸屬：個人-袁曉藍（身份ID：1000xxxxxxxx83076）

角落裡，一個還有一個靠牆角染著紫色頭發，紮著單馬尾的女生，她好像有點被驚嚇到，睜大眼睛看著前麵。

型號：YY-FJ-08C

姓名：蒲美

唯一識彆號：FS03058405

歸屬：個人-傅俊悟（身份ID：3052xxxxxxxx30717）

仲子石看著照片，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