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大學演藝中心。

人頭攢動，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泄不通。

演藝中心外的公告區域，滾動展示著大大的立體海報：“真人偶像vs仿生智能”，通向會場的階梯兩端，每隔幾米就有一對一模一樣但風格不同的賴芙隔空互動著。

表演廳內，一群沒有搶到位置而站在坐席旁邊走道上的學生，頗有學霸氣質，正興奮地爭執著：“幾十年前，人類圍棋就輸給人工智能阿爾法go，在簡單規則戰略算法領域，人工智能早就超過人腦，那之後幾年，自然語言也實現突破，在對話方麵早就做到以假亂真……”

“你也說是簡單戰略領域和對話，人並不是純理性的物種，現在比得不是單一的效率和能力，而是整體全方位的模仿力和創造力。”

站在觀眾和舞台間的兩個保安聽到，其中一個嘴角微翹，朝身邊的同伴調侃道：“人類效率低這一點，我倒是完全同意……”

話沒說完，餘光看到一個身影朝他撲過來，他臉色一變。

他身邊的同伴站著的姿態一瞬間切換成戰鬥狀態，不過下一秒，他又放鬆了，這一張一弛的瞬間變化，一般人根本難以察覺。

那個毫無防備地飛撲上前的身影，撲上來的同時，嘴裡還叫著：“大神。”

這個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在挨打的邊緣瘋狂試探了一把的人，當然就是黎博，作為這個學校計算機係的學生，他出現在這裡，既讓人意外，又是情理之中。

娃娃臉興奮地跟他的大神和石頭師傅打著招呼：“賀助哥說你們兩個現在在臥底保安，叫我來埋伏你們。”

仲子石：“……”

駱儲做了個禁聲的動作：“我們要是在□□臥底，已經被你賣得死無全屍了。”

黎博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四處張望，發現沒人注意他們，才放鬆下來。

駱儲問他：“怎麼？你也是賴芙的粉絲嗎？”

黎博切了一聲：“我才沒那麼膚淺呢，這次的活動在我們學校，特彆我們係很受關注，來湊湊熱鬨。”麵對仲子石疑惑的目光，他又解釋：“我們好歹是研究人工智能的，這個賴芙可以說是文化娛樂、商業、技術相結合的一個成功個案，這也是他們會選在大學來為仿生賴芙造勢的原因吧，我們應該是對技術最寬容的一群人。”

仲子石點點頭，輕聲問他：“最近‘近似人間’怎麼樣？”

黎博知道他擔心什麼：“放心，我不再送孟婆湯了，我們正在策劃一些互助的行動。對了，”他往兩人身後的舞台看了一眼，“賴芙這個事情，也開始在仿生人群體中引起擔憂了，這也是我今天來的其中一個原因。”

兩人還沒回應，有人在後麵喊黎博，他回頭應了一聲：“大神，石頭師傅，我先過去啦，就不打擾你們臥底了，過幾天我去找你們詳細說。”

駱儲嫌棄地擺擺手：“快走吧，你再待一會兒，就連你們這兒的耗子都知道我們是臥底了。”

“駱警官，仲警官。”

兩人：“……”

他們這個臥底，似乎有些太高調了。

回頭看到來人，兩人都有點愣住了。

來人戴著金邊眼鏡，略帶病態，但一身行頭和舉手投足，都是貴公子派頭，竟是跟他們有過幾麵之緣的冠宇集團的大公子，童伊。

上次仿生戀人案件，影響頗大，幾大仿生人廠商都有所波及，後續也有一些配合調查的工作，跟童伊也打過交道，童伊自然也知道了他們的身份。

童伊似乎是真心很高興見到他們，不，駱儲心裡更正，他是很高興見到仲子石，看著仲子石的眼睛都閃著光。

駱儲不動聲色地寒暄：“童先生怎麼也來參加競爭對手的活動？”

賴芙仿生人是優陽公司的產品，算是冠宇的競爭對手。

童伊禮貌笑著解釋：“我這次是以業內專家的身份受邀來做場外嘉賓，本來也不大想來，但我弟弟是賴芙的小粉絲，逼著我一定要來。”

這時他們才發現他牽著一個男孩，他躲在童伊身後，怯怯地看了他們一眼，又轉頭興奮地東張西望。

童伊看了看他們身上的保安製服，心照不宣地湊近他們問：“你們又在臥底嗎？”

這個“又”字問得很巧妙，他們第一次跟童伊見麵的時候，是隱瞞了真實身份。

仲子石大方承認：“嗯，所以還請童先生替我們保密。”

童伊看著仲子石的眼光有掩飾不住的好感，不知道為什麼，這讓駱儲莫名有些焦躁，他移開視線，發現童伊身後的男孩，正好奇地偷偷打量他，看到駱儲看過來，又往童伊身後躲了躲，童伊覺察到身後的動靜，失笑：“我弟弟可能沒看到過像駱警官這麼有個性的警察。”

兩人離開之後，駱儲看著他們的背影，眯了眯眼。

仲子石對他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立刻覺察到他的異樣：“怎麼？”

駱儲搖搖頭：“奇怪，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這個男孩兒。”

仲子石：“畢竟是童冠玉的兒子，可能新聞視頻見過？”

駱儲聳聳肩：“大概吧。”

他們站的位置，是觀眾與舞台之間，所以前台的觀眾和後台嘉賓都能輕易看到他們，甚至連

銀羽公司老板俞青也特意過來打招呼。